[翻譯] Nosleep-我在整形診所當接待（1）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1ffhtyx/im_a_receptionist_at_a_plastic_surgeons_part_1/

原文標題：I’m a Receptionist at a Plastic Surgeon’s (Part 1) by Voodoo_Clerk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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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來的第一眼就是掛著大大微笑的我，你一定會默默思索為什麼我可以是整形診所的接待，老實說，有時候我自己也會有這個疑問。

我叫瑪姬，在哈里遜醫生的診所工作約莫三年左右。首先，我不是超級名模，甚至還有一點過重 (我比較喜歡我媽媽的說法：看上去很飽滿美味！)，即使如此，我對自己並沒有任何不滿意，所以也從來沒有讓別人的語言傷害到我。當我應徵這份工作時，被回絕已是意料之內，只不過是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所以願意嘗試看看而已。

跟詹姆斯.哈里遜醫生面對面，就像是在欣賞藝廊裡面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他的皮膚光滑，找不出任何一點疤痕或是瑕疵。微微凌亂的棕髮柔軟絲滑，還有那雙美麗的眼睛，我發誓那對亮綠色的眼珠會發光。

面試職位的時候我非常害怕，他的目光很有侵略性，我幾乎以為他要當場拒絕我，可相反地，他給了一個愉快的微笑後就開始和我交談，在我回過神之後，我已經成為診所的接待了！

哈里遜醫生的預約經常爆滿，只要我們一開始營業，馬上就會湧入大量的人潮，真的很誇張！每天在我去拉開門之前，外面就已經排起長長的隊伍。客人不分男女都會來報到，全都急切地想要與哈里遜醫生約診。

我的工作基本就是接聽電話、預約看診、確認約診、處理付款和偶爾的遞水咖啡！診所的候診室非常寬敞，幾乎快比上飯店大廳。

就我所知，除了瑞秋護士之外，其他工作都是屬於哈里遜醫生的。

挺糟糕的是我覺得瑞秋不太喜歡我，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她給我的眼神就像是我在冰箱深處發現了早就被遺忘的食物一樣，我會說那是一種結合了厭惡和不耐煩的情緒。

瑞秋也有一副完美無瑕的肌膚和頭髮，整個人像是從雜誌裡蹦出來的美人。她會容忍我的唯一原因是哈里遜醫生和我的關係很好，但是當她比醫生還早到診所時，她完全不介意讓我知道她有多恨我。不過我和她不同，我沒有時間去恨她，電話永遠都響不停，一堆人都想要預約看診。

說到電話，在我小小的櫃檯後方還有一部古董級的轉盤式電話，哈里遜醫生特別交代過，如果這部電話響了，我必須忽略所有的來電，一定要優先接聽這一邊的電話，不過到目前為止它都還沒有響過，只是詭異地在後方牆上當個裝飾品。

我說的古董級不是復古，而是它看上去就像是從黑白電影裡拿出來的電話機，我甚至還問過醫生要怎麼使用這東西接聽。

哈里遜醫生讓我佈置自己的辦公區域，我自然而然帶了一堆小東西來裝飾。其實我就是個普通女孩子，品味也很一般，就根據季節和即將到來的節日裝飾。像是放南瓜和骷髏來過萬聖節；小樹和各種襪子用來過聖誕節；但平常時間就只喜歡放一些我的狗桑尼的照片和幾張家庭照。

重點來了，如果哈里遜醫生的診所沒發生什麼怪事，我也不會出現在這個版上，對吧？是的，朋友，我有一些故事想要分享給你們。

首先，診所第一個不尋常的地方就是來這裡的客人總是…非常熱衷。

有一次我告訴某個人她並沒有預約，而下一個可以約的空檔是在六個月後，她幾乎是用跳得到櫃檯後面差點掐死我，好幾位客人上前幫忙才控制住她，等著警察把她帶走。然而這並不是個案，這種事情幾乎天天都會上演。

再來就是這裡的客人…我不想說他們的不好，只是他們最後都變得很慘。

診所的客人超級多，多到讓人記不太住，有時候我會特別注意其中幾個。隨著每一次升級，他們的塑膠感就越來越重，開始像網路上那些拙劣失敗的整形手術故事。我很不明白，他們第一次手術後都是像哈里遜醫生和瑞秋一樣完美漂亮，可漸漸變得越來越塑膠，到最後有一些人甚至不再出現。我曾問過哈里遜醫生，他只是聳聳肩說將他們轉診到會治療這種狀況的專家，對此我抱持懷疑的態度。

接著有一件意外，這才是我想跟你們分享這些奇怪事情的主要原因。

一般我都是第一個到診所的，我必須要先開鎖再關閉保全，接著完成前一天沒做完的文件，然後再準備當天的工作。通常只要我開門、打開燈、關掉保全，哈里遜醫生馬上就會進來診所。

那一天他遲到了，這非常稀奇，他是個很準時的人，連瑞秋都比他早到診所了，我開始有點擔心，主要是怕今天預約的客人必須取消，外面已經大排長龍。

第一通電話響了，我緊張地接起來，準備好要和另一個客人爭吵他的預約日期。

「歡迎來電哈里遜醫生的診所，我是瑪姬，請問有什麼事呢？」我用著千篇一律的開頭接起電話，詫異地發現是哈里遜醫生打來的。

「瑪姬，出了點問題，告訴瑞秋開門之後立刻準備第一位客人，我一到就要馬上開始，明白嗎？」他說得飛快，我必須非常專注才能聽懂。

「當然，醫生，你還好嗎？」我一邊問一邊站起來準備去找瑞秋。

「我沒事，只…要確定瑞秋準備好所有東西，我很快就到了。」他說完就馬上掛掉電話，連一句再見都沒說，讓我有點小沮喪，從我開始工作到現在，他從來沒有不道別就掛電話的。但想起他的急切，我立刻把話筒放回去，深吸一口氣後，走出櫃檯往診間過去，瑞秋通常都在裡面準備工作。

看見我走進來，瑞秋審視地盯著我。

「哈里遜醫生打給我，他說開門後馬上準備第一位客人，他一到診所就要開始手術。」我一說完，瑞秋的眼神瞬間變得著急，甚至還有一點恐懼。

「我就說昨天要做完！好極了。」她氣急敗壞地把筆摔到地上，匆匆走往外面的醫務櫥櫃，經過我時還撞一下我的肩膀。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朝她吐了一個舌頭後才回到櫃檯繼續整理文件。

九點整，我起身準備開門營業，一拉開門就馬上閃到一邊，免得被蜂擁而入的客人推倒。回到櫃檯後面坐下，我抬起頭看著第一個來我面前報到的人。

「名字？」我一邊問一邊看電腦，確認她有沒有先預約。

「卡拉.史密斯。」她說。

她應該是常客，因為她表現出一副我應該一看見她就得馬上認出來的模樣，天曉得我一天會看見至少一百個人。我快速在螢幕上瀏覽找到她的名字，來做隆鼻手術的。我看了她一眼，微微挑起眉毛，在我看來她的鼻子很好，不過我不能跟客人這麼說。

「好的，麻煩直接進去，瑞秋護士會在裡面等你，很抱歉哈里遜醫生今天晚到，他馬上就來了。」我對她笑了笑，她用咒罵作為回應，跺腳走進瑞秋在的診間裡面，這是我和客人"良好互動"的其中一種方式。

我忙著幫客人報到，然後拒絕一些沒有預約的人，如果有人的情緒太過激動，通常一點辣椒噴霧就可以制止，至少能讓他們離開。開門後約莫一個小時左右，客人也開始躁動抱怨，哈里遜醫生突然從前門衝進來，飛速掠過所有人和我。

我只見過穿著醫師袍和手術服的哈里遜醫生，所以看見他穿著普通外套和圍巾還真是新鮮，何況現在正值酷熱的夏天，他包得還真緊，要不是那雙漂亮的綠色大眼睛，否則我還真認不出來。

他一路衝進診間後大力甩上門，我立刻制止那些想要跟在醫生後面進去的客人，安排他們回到位子上坐好。我一邊接聽電話，時不時抬頭看看候診室，確保所有人都乖乖等待。所有事情都很順利地進行，直到一聲令人血液凍結的尖叫聲從其中一間診間傳出來，我馬上跑過去想知道需不需要幫忙。

「哈里遜醫生，都還好嗎？」我敲敲門，但門意外地沒有鎖。一定是哈里遜醫師太匆忙以至於沒注意到門沒關好，導致我一敲，門就微微被推開了。

我看見卡拉被綁在手術桌上，瑞秋著急地想要固定她，哈里遜醫生拿著手術刀懸在卡拉身上。他轉頭看了我一眼，閃爍的綠色眼睛幾乎要燒穿我的眼珠。

「瑪姬，關門！」他憤怒與不耐煩地命令，不同於平時冷靜有趣的音調。

我立即乖乖地把門關好，站在走廊上雙腿止不住地打顫。我剛看到哈里遜醫生把卡拉的臉皮切了一半掉，口罩遮住他的臉，整件手術服浸滿了血。我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噁心得想吐，不由自主得瘋狂顫抖。我試著說服自己剛才所見只是幻覺，只有快速瞥到一眼，說不定是我自己腦補，哈里遜醫生怎麼可能會對客人做這麼可怕的事情。

大約一個小時後，卡拉從手術室裡出來，臉上裹著繃帶但笑個不停對哈里遜醫生道謝，他只是冷漠地拿一些文件讓她交給我。

「還好嗎？」卡拉走過來，我拿過文件後點點頭，在需要的地方簽上名字，然後指了指要她簽名的地方。

「太完美了！謝謝妳的關心，這個鼻子就是我想要的。」她的笑容從繃帶下面露出來。

我皺眉盯著我發誓剛剛被切下來的皮膚部位，可一點痕跡也沒有，連痘疤都沒有。卡拉並不介意被我這麼盯著，她正忙著簽名。

卡拉離開後，接下來幾個客人要求看診，我忙碌應付著源源不斷想要安排預約的人流。到了中午，我收拾東西準備要去吃午飯，這時候我注意到行程表上哈里遜醫生和我同時間午休，平時我會問要不要幫他帶點吃食，但我認為暫時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

我才剛站起來，一轉身就發現他站在我背後，嚇得我包包都掉到地上。他似乎也被嚇著了，馬上彎身撿起我的包包。

「很抱歉剛才對妳大吼，瑪姬。」他把包包還給我，手術口罩已經拉下來，露出他漂亮的臉蛋，大大的綠色眼睛透露出一絲歉意。

「噢，沒關係的，哈里遜醫生，有時候就是會有糟糕的一天，忍不住會想發脾氣。需要我幫你帶午餐回來嗎？」我很開心，因為我們又回到了正軌上。他發自內心地笑，我們都原諒了對方的錯誤。

「一杯咖啡就可以了，好好享受妳的午餐，瑪姬。」他笑了笑，轉身回到櫃檯後方的診間。

我背好包包走出候診室，才剛走進停車場，突然有股力量從背後把我壓到地上。

「他該死的對我做了什麼？！」卡拉抓著我的衣領用力搖晃。

花了我一點時間才明白她在尖叫什麼，她的臉被撕下來了，看起來是她想把繃帶拆掉，結果一大塊臉皮也一起掉了。

「小姐，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個接待！」我試著告訴她，但看她的眼神，應該不會接受我的說法。她的十隻手指攫住我的脖子使勁地捏，我一邊乾咳一邊慌亂地想拿辣椒噴霧，可絕望地發現我的包包在被推倒的時候早就甩到地上。

「卡拉？可以請妳放開我的員工嗎？」哈里遜醫生的聲音打破了混亂，我們兩人轉頭看見剛走出診所的醫生。一對上哈里遜的眼睛，卡拉小心翼翼地放開手後退一步，我馬上跑到醫生身邊。

「我很抱歉，醫生，只是我毀了你的用心，才不小心沒控制住自己。」她嗚咽著指著還懸掛在臉頰上的一大塊皮膚。哈里遜醫生看了看我，在我點點頭確認沒事後，才走過去檢查卡拉的新傷口。

「因為妳太早拆繃帶了，我說過至少要五天。」他嘖了一聲，抓著掉下來的皮膚直接扯掉。卡拉動也沒動，心花怒放地盯著他。「回去診所裡面，瑞秋會幫妳處理好的。」他往旁一步，卡拉立即乖順地走進去。

「醫生…？」對於這種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我既困惑又感到沮喪。「我不知道我還沒有沒辦法繼續做下去。」我感覺自己的安全都沒辦法保證了。

哈里遜醫生濕漉漉的綠色大眼睛閃著光看我，讓我馬上對於自己想離職一事感到內疚。

「拜託別走，瑪姬！妳做了那麼多事情讓診所變得更好，我怎麼能讓妳離開。拜託，妳願意留下的話我幫妳加薪！」他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雙手乞求般地說著。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戴手套就碰到我的手，他的雙手很柔軟很吸引人。雖然加薪有很大的誘惑，可是我不知道應不應該留下。

「那至少我們可以增加保全嗎？拜託？」我望著閃爍的綠眼，他笑開來，飛快地點著頭。

「當然可以！我馬上就處理，我保證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我可以跟妳發誓。」聽到我考慮留下來，他非常興奮，這模樣讓我的心都軟了。

他終於放開我的手後，我離開去買個漢堡當作午餐，心裡想著也許就留下來吧，就算不為了錢，至少還能看見他那樣的笑容。

回到診所，我把他的咖啡拿進去正在問診的診間，他道謝後我馬上就退出來。經過其中一間診間時，發現似乎有人在裡面，這很奇怪，因為我回來的時後才看見瑞秋出去吃午餐。我探頭進去診間，就又馬上縮回來，迅速關上門。

手術台上躺著一具被剝皮的屍體，只剩下少部分的皮膚殘留，很像肉舖裡面販賣的動物屍體。我回到座位上搖搖頭，想要把方才所見甩到腦後，也許那只是其中一個解剖模型而已？

我拿過失誤招領箱子，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轉換心情。拿起一個紓壓球使勁地捏，題外話，我確定有人一直在偷失物招領箱裡面的東西。每一次我拿起來看的時候，都會發現少了幾樣東西。

總而言之，好奇心還是戰勝了恐懼。我站起來走回那間診間，瞪著門板片刻後才抖著手轉開門把。

令人驚訝又困惑的事情發生了，診間裡面居然是空的。我把門整個推開走進去，想找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存在過的痕跡。

忽然我被撲倒壓在地上，我驚恐地尖叫掙扎，轉過頭想知道誰攻擊我，卻讓我嚇到叫得更大聲。

「妳對我做了什麼？！」被剝皮的卡拉衝著我嘶吼，看著她沒有皮膚不停流血的身體我只能瘋狂大叫。她把我抓起來用力捏著我的喉嚨想讓我閉嘴，我一邊咳一邊掙扎，手推著她軟嫩的身體，因為她全身覆蓋著血液，摸起來非常黏滑。

我以為自己就要這麼死去，兩組腳步聲跑過來拖開卡拉，我喘著氣恢復呼吸，模糊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發現哈里遜醫生漂亮的臉就在我面前。

「還好嗎，瑪姬？」他語帶關懷地問，溫柔的嗓音充斥著我的腦袋，我盯著他閃閃發光的綠色眼睛，瞬間感到一陣放鬆，一股愉悅感蔓延到全身。

「我-我沒事，醫生。」我坐起來，光是擠出這幾個字就讓我的喉嚨灼痛難耐。他快速檢查我，接著轉身看著被瑞秋壓在地上揮舞四肢沒有皮膚的卡拉。

「瑪姬，這裡就交給我，瑞秋和我處理這裡的時後，妳去讓候診室保持好秩序。」哈里遜醫生對著我說，我發誓他的瞳孔裡有一道漩渦。

我點點頭後就離開診間，迅速跑到廁所裡吐出了今天吃下的東西。我的眼神在離開哈里遜醫生的瞬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一股腦地湧上腦海，頓時讓我陷入慌亂的情緒，花了好一陣子才平復下來。

你們別搞錯意思，我當然知道診所這些事一點都不正常，也確實讓我嚇壞了，可是哈里遜醫生幫我加薪，加了很多，而且很快就會有保全來幫忙控制那些比較奇怪的客人。

所以...我應該可以忽略這些詭異的事情繼續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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