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深夜的漏水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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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日商公司上班，公司的工作項目是漏水調查。

但主要客戶並非面對一般民宅，而是北水與台水，

換言之，是針對用戶表前的管線做調查，

白話一點說，就是調查路面下的水管而不是你家牆裡的。

漏水調查的具體工法細節我想大家不感興趣，

但為了能讓大家了解事情發生時的情境，簡單說明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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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規畫複數管段成為一個小區，

於小區的進水點裝設流量計以掌握該區進水量，

小區除了進水點以外，所有的邊界制水閥是關閉的。

達成上述前提之後，則該小區便視為已封閉，方能進行後續檢漏步驟。

自來水公司會在我們提報封閉後進行查驗，以確保後續檢漏結果是有效的。

查驗方式是關閉小區進水點，並在小區內數個消防栓位置進行水壓量測，

水壓為零就是成功封閉該小區，且為避免影響一般民眾使用水，

我們所有作業都是在晚上十一點到隔天凌晨進行。

背景說明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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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的夏天，我在宜蘭縣的三星鄉檢測漏水。

某一日半夜查驗的是拱照村的拱照小區。

https://lurl.cc/uqAOP https://lurl.cc/nBTp3

那天夜裡，我騎著機車載著水壓計跟工具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田間小路，

我的任務是查驗開始前先在A點設好水壓計等待查驗組的車載著監工來拍照。

騎到C點的時候，陰暗處忽然傳出一陣狗吠，

萬籟俱靜的夜裡聽起來特別大聲嚇了我一跳，

但馬上聽見鐵鍊拖動的聲音我便放下了心，自顧自地從旁邊騎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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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算是一個神經蠻粗的人，而且這工作也做了好幾年了，

夜路走多了真的沒那麼害怕。

2015年時曾經在花蓮縣吉安鄉某一個墓地裡排水時，

一片寂靜中四周圍忽然此起彼落地吹起狗螺，我也只是心裡愣了一下，

心想怎麼這麼巧一起吹狗螺，並沒有感到害怕，

但這天夜裡不知為何心裏總感覺怪怪的。

很快經過了狂吠的狗，到了A點後把機車立好中柱，並確定對講機開啟，

拿出拔釘器打開地下式消防栓，把我的設備安裝好，

一切就緒後便拿起手電筒開始聊勝於無地往周圍東看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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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排平房的最底間，也就是我站的A點前的這間平房透出神明桌的紅燈，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田間，除了這抹淡淡的紅光，

以及我照射範圍窄得可憐的手電筒外，

只有遠遠望去位在B點山邊小路的路燈。

老王是一個很照顧我的前輩，那天夜裡老王就站在B點路燈下的消防栓，

遠遠望著燈下的人踱來踱去，不知何時狗已經不吠了，

周圍一片安靜，連蟲鳴都聽不到，我心裡忽然覺得毛毛的。

我強自按下心裡的不安，坐上機車打LINE給前女友拜託她陪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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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注意對講機裡查驗組的進度一邊跟前女友閒聊，

就這樣約莫過了半小時，盤算著查驗組已經差不多要來我這個點了，

我便匆匆與前女友道晚安並切斷LINE通話，

我又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但對講機音訊全無，

等我意識到沒有任何人呼叫是多麼反常的事情時，

我的LINE響了，是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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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在幹嘛？組長一直在對講機CALL你。』

我：『老王，我的對講機沒反應啊！』我把對講機放在機車座墊上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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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我的對講機在我面前交替閃起了背光。

對講機的螢幕背光是很陽春的那種，每次開機隨機以橘色或藍色發光，

但不管是藍光還是橘光，正常情況不會這樣快速交替閃爍。

忽然，我感覺我耳旁的手機也是一片安靜，

就是那種通話時的底噪聲瞬間消失了，

我把手機從耳旁移到眼前，

手機螢幕卻只呈現一片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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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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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與對講機一起放在機車座墊上，看著兩者發呆，

沒想到只發呆幾秒，手機跟對講機卻同時熄滅，

看起來就像完全沒有過電。

這個時候，我真的開始有點害怕了。

我飛快地環視了周圍一圈，

心底不禁幻想起一人高的草裡，

可能藏著什麼在盯著我竊笑。

我開始瘋狂轉對講機開關，長按手機開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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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沒過多久，手機螢幕就亮起開機的畫面，

最扯的是，

對講機也同時傳來了組長的呼叫恢復正常了。

我：『A點準備完畢，剛剛對講機怪怪的，抱歉。』我拿起對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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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組長收到之後，我馬上解鎖SIM卡密碼，

然後最快速度打LINE給老王跟他說我剛剛遇到了什麼。

老王：『你不要怕，應該只是訊號不好。』老王試圖先安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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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老王講了一句話，但那句話我聽不懂，

因為LINE通話中老王講那句話的同時，

就彷彿他邊講有人邊把音頻調高，老王的聲音逐漸變高變細。

老王：『你不要想太多!@#!@%$%^#$@#%@。』音頻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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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哈哈。』女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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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清楚地聽見哈哈兩個字。

就在我愣住的同時手機立刻又斷電，

我瞬間覺得背脊一陣涼意從腳底竄到腦門。

我：『不好意思，我只是來工作的，打擾到你不好意思。』我馬上重複默念。

默念完手機就又正常了，

直到查驗組來都沒再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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