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我在整形診所當接待（2）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1ftdd3u/im_a_receptionist_at_a_plastic_surgeons_part_2/

原文標題：I’m a Receptionist at a Plastic Surgeon’s (Part 2) by Voodoo_Clerk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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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拉意外發生後的隔天，我一邊想著要不要接受加薪而留下來工作，一邊打開診所的門鎖進到候診室，卻突然撞到一個人。我連忙後退一步，疑惑又驚恐地抬起頭，畢竟我應該是唯一一個會這麼早出現在診所的人。

「妳一定就是瑪姬！」一個歡樂的聲音經過我的身邊，在警報響起之前替我關掉保全。我的心臟緊縮，震驚地瞪著這個陌生人，他知道我的名字，但我卻不知道他是誰。

「你-你是誰？」我的心臟幾乎快要衝出胸口，好不容易擠出疑問。

他打開燈，候診室亮了起來，照清楚了剛才嚇到我的人，令人意外地，看上去挺正常的一個人。我知道這麼說很奇怪，但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一般的身高，長相也很端正，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我叫威爾森！新來的保全。」他愉快地揮揮手。

我很是詫異，不是說威爾森不好，他看起來是個好人，就是不像保全，能認出他的職業大概是靠著他身上穿的保全背心吧，而且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人了！才不過兩天而已。

「你-你到多久了？」冷靜下來後，我走到我的櫃檯座位。通常都是我第一個到診所，而且是很早，在這一點被人比下去還真不是滋味。

「噢，我其實剛到沒幾分鐘！抱歉忘記鎖門了，哈里遜醫生有說過進來之後要鎖門。」他一邊說一邊跟著我走到櫃檯。他說得很合理，如果他是保全，理所當然要頭一個到診所。

我開始準備上班的東西，看了看站在前門的威爾森，他的站姿非常直挺，快比得上皇家警衛了。

距離瑞秋和哈里遜醫生到診所還有幾個小時，我慢慢地整理一些文件。瑞秋先到了，匆忙地經過已經在排隊等候預約的客人。她自言自語地撣掉身上的灰塵，看了一眼威爾森，完全沒有被他嚇到。

「嘿，胖子。」她走到我的位子前面喊了一聲，我頭也沒抬地翻著最後幾張文件。當她發現我根本沒理她時，走過來雙手用力拍上桌面。

「噢，瑞秋，我沒注意到妳進來了。」我笑著告訴她，看她一臉不爽的樣子實在很過癮。「親愛的，有什麼我可以幫妳的嗎？」我面帶微笑，故意把糖果碗推到她面前，她嫌棄地看了一眼，更加厭惡地瞪著我。

「注意點威爾森，如果他變得奇怪，把他帶去給哈里遜醫生，滿腦肥腸的腦袋有聽懂嗎？」她點著我的額頭強調，我甩開她的手，趁機瞥了一眼威爾森，發現他正看著我和瑞秋，我笑著和他揮揮手，他也回了一模一樣的動作。

「我會讓妳知道的，瑞秋，噢，對了，我要替妳安排什麼時候做手術？」我從桌子下抽出幾張紙，她一臉困惑地看著我。

「什麼手術？」她問，我馬上邪惡地笑了開來。

「就把妳的壞脾氣拿出來的那個阿。」我咯咯笑著說，她厭煩地嘖了一聲，怒氣沖沖地去準備上班，我樂不可支地繼續處理手中的文件。

大約半小時後，哈里遜醫生也到了，被等待候診的客人們圍堵。他嘆了一口氣，笑容可掬地看著威爾森，像個驕傲的父親一樣揉了揉威爾森的頭髮。

「早安，哈里遜醫生。」他走過來的時候我連忙揮手打招呼，他亮出完美潔白的牙齒給我一個笑容。「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嗎？」我把一疊文件和夾板交給他，他看了看，嘆口氣後拿下眼鏡揉揉自己的眼睛。

「沒完沒了阿。」他無奈地接過一大疊資料，轉頭看了威爾森一眼後看向我。「瑞秋有讓妳注意他，對嗎？」他一邊翻著文件一邊問。

「恩，」我邊說邊繼續在資料山上面放上其他文件。「我一定會馬上通知你的，醫生。」終於把文件全都給齊後，他又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威爾森。

「威爾森，來幫我拿這堆垃圾。」他下達指令，威爾森馬上走過來拿起一大半文件，跟著走向後方的診間。

威爾森回來的時候，我向他點點頭，他立刻就打開擋住人潮的大門，我已經準備好整天的戰鬥，要來聽聽客人想要什麼和需要什麼。

「什麼叫六個月？我現在就要做手術！妳他媽看不見嗎？！妳這該死的乳牛！」一個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精美的光療指甲敲著文件板。我不發一語地等她發瘋結束，才好跟她細細解釋。

「小姐，哈里遜醫生接下來六個月的預約都滿了，如果有人取消才會有空檔，所以依照現在的時間，我只能幫你安排六個月後的預約。」我再說一次，但她仍然拒絕接受。

「那就把別人的預約取消啊！那些醜八怪哪能比我優先？！」她大吼，口水噴了我一臉。

「他們比妳早預約，小姐。」我努力保持心情平靜。「還有，我可以幫你安排在六個月後，或者妳可以候補等，但可能會更久。」我拿出預約單，一抬起頭就看見她衝上來要掐我，正準備使力的時候，她突然被推開。

我一邊咳嗽一邊驚訝地看見威爾森輕輕鬆鬆地抓著那個女人拖往門外，她不停地尖叫亂踢，嘴裡瘋狂地咒罵。威爾森彎腰抓著她的頭髮和衣服，像卡通裡面會出現的場面般，直接把她扔到診所外面。除了吃驚他的強壯，還有他對待那個女人的方式，不過這也默默讓其他客人冷靜下來，一一等著來找我填寫文件和詢問問題。

快中午的時候，我往後伸了一個懶腰，背脊劈哩啪啦作響，快到我的午休時間了，正要轉頭看看時鐘，突然聽到一陣窸窣竄逃的聲音，接著失物招領箱就倒了。我滑著椅子過去，發現又有幾樣東西不見了。

「搞什麼？」我疑惑地喃喃自語，把翻倒出來的東西放回箱子裡面後，滑著椅子回到我的位子上，決定之後要多注意一下失物招領箱。當我抬起頭看向候診室時，這才發現威爾森默默地盯著我看。

「出了什麼問題嗎？」看我被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他連忙走過來詢問。

「沒，沒事，謝謝你，威爾森，還有謝謝你幫我處理那個女人。」他笑了笑後就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這個時間大部分的客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剩下的文件也只是需要填幾個部分和簽名就行。

「嘿，瑪姬，妳可以去午休了。」哈里遜醫生探頭進來櫃檯。

我面帶微笑興奮地看著他，站起來在伸個懶腰。「醫生，需要幫你帶午餐嗎？」

哈里遜醫生看了掛在牆上的老舊電話一眼，似乎還在等它響。他嘆了口氣，拉下手術口罩搖搖頭。

「之前的咖啡就好。威爾森怎麼樣？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他一邊走進來櫃檯後面一邊脫掉手套，我看了一眼沉默的保全。

「噢，有一個女人想要掐死我，他把她抓起來扔出去了。」我模仿著威爾森把人丟出去的動作，哈里遜醫生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後才點點頭。

「好吧，妳不在的時候我會讓他幫忙顧一下櫃檯。」我點著頭，抓起包包和手機。「噢，還有一件事，瑞秋是不是一直在開妳玩笑？」

這個問題拉住我的注意力，我立刻停止收拾東西。瑞秋是一直在嘲笑我的體重，但如我一開始說的，我對自己的樣子很滿意，所以她的玩笑其實沒對我造成傷害。

「有時候，但我都應付得來的，醫生。」我笑了笑，他看了我一眼才緩緩點頭，那雙迷人的綠色眼睛在診所的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每一次盯著他的眼睛看越久就會越來越暈頭轉向，我連忙轉看視線，繼續收拾包包。「醫生，那我出去了，我會帶杯咖啡回來。」

「好的，待會兒見了，瑪姬。」他退回走廊上。

「我要去吃午餐了！」我穿過候診室走向威爾森，他微笑著點頭。

我前往附近的餐廳買午餐，吃完一個三明治後，在我和醫生都喜歡的咖啡店停留，最後才回到診所。正穿越停車場時，突然看見一大群人尖叫著從診所裡面跑出來。

一開始我以為是失火之類的，連忙跑過去想知道大家驚慌失措的原因。所有人驚恐地大叫，但不是因為火，而是純粹的害怕。不顧我內心的阻攔，我衝進尖叫中的人群裡面，盡力地把兩杯咖啡高舉在頭上避難。好不容易擠進候診室，我就知道了所有人用生命尖叫奔跑的原因。

到處散落著斷肢和肉塊，幾個人拖著殘軀的身體邊爬邊叫。

我看向櫃檯的方向，威爾森就站在裡面，可他看起來不太尋常，不只是他的臉，整個身體都在融化，像是烈日下的蠟像。他看著我，一隻眼睛緩緩地融化剩下一個窟窿。

「幹！」我噁心地咒罵，馬上轉身要離開診所。突然有東西抓住我的腳讓我動不了，用力地把我拉進候診室。我低頭一看，地上散落的其中一隻手不知為何還能動，我驚恐地瞪著它，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隻手指了指我的工作區域。

我轉頭看，變成一坨的威爾森已經沒盯著我看，似乎被什麼吸引住了。我低頭看了看那隻手，惱怒地咕噥一聲，踩著一團混亂的地板走進去，小心翼翼地走向分隔候診室和裡面手術室的那道門。

謹慎地推開門來到走廊上，詫異地發現哈里遜醫生和瑞秋就在旁邊，哈里遜醫生的視線緊盯著威爾森，瑞秋示意我跟她去最近的診間，我迅速跟上去，哈里遜醫生在最後面進來，大力甩上身後的門板。

「妳著個蠢豬，妳早就該告訴哈里遜醫生那傢伙變得奇怪！」瑞秋朝著我怒罵，我看得出來她想拿東西痛扁我一頓，但礙於醫生在場。

「我出去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這裡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我覺得我有權利知道，突然察覺手上還拿著我和哈里遜醫生待會兒要喝的咖啡。

「都給我閉嘴！」哈里遜醫生大吼，揉了揉眼睛，越過我們兩個走到鏡子前面，嘆了口氣後拿出一瓶眼藥水滴了幾滴在眼睛裡。「是我的錯，我太忙著做手術，沒注意到威爾森的異常。」他無奈地快速眨了幾次眼睛讓藥水散開。

「現在要怎麼辦，醫生？」外面的生死場面依然讓我一頭霧水，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機。我小心翼翼地把熱咖啡遞給他，他看了咖啡一眼又看看我，嘆著氣接過咖啡，打開蓋子吹了一口氣。

「恩…其中一間手術室裡面有液態氮，今天有做一台除痣，所以有準備液態氮，應該可以暫時固定住他。」醫生自言自語地說著，小小啜了一口咖啡，因為太燙而皺起眉頭。

「我無意冒犯，醫生，但我認為他目前融化的程度還不夠，還是我們先打開暖氣讓他融化更徹底？然後再定住他？」瑞秋說道，我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瑞秋…我想不用再提醒妳，為什麼那是一個糟糕透頂的點子吧。」哈里遜醫生厲聲地瞪著她，眼神和表情透露出一股輕蔑。瑞秋似乎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在醫生嚴厲的瞪視中畏縮。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主意很糟糕，但我也不想知道。

我們三人站在診間裡思考解決方法，我喝著自己的冰咖啡，看了哈里遜醫生的依舊燙得冒煙的咖啡，猶豫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走過去他面前拿走他的。

「怎麼？突然想喝熱咖啡？」他疑惑地問，我笑了笑，對他搖搖頭。

「如果拿這個扔威爾森呢？」我指著咖啡。

哈里遜醫生看著我片刻才緩緩點頭，轉身要瑞秋跟我去走廊上，他則去拿一桶液態氮。

到外面後我和瑞秋開始找威爾森在哪裡，其實很簡單，他經過的地方都有噁心的濕黏痕跡。他正在候診室裡面吃著好幾個身體部位，並沒有注意到我們。

「好，妳去引他注意，然後我拿咖啡潑他。」我告訴瑞秋，她不可置信地瞪我。

「妳白癡阿，直接潑就好，他根本沒發現我們。」她怒斥，我不滿地噘著嘴。

「妳真是一點都不好玩。」我氣呼呼地溜到威爾森後面，他忙著吃東西，我趁機把熱咖啡潑過去，他的皮膚立刻滋滋作響，痛得他大吼大叫。大部分咖啡都潑到他的臉，融化的皮膚大片大片地剝落露出濕漉漉地肉。

「瑪姬，讓開！」哈里遜醫生提著桶子過來，我馬上跑到他身邊，他立刻把桶子灑過去。一碰到液態氮，威爾森的身體馬上冒出大量霧氣，沒過多久就被固定動不了。

「感謝老天終於結束了。」瑞秋呼出一口氣走過來，可哈里遜醫生看起來並不開心，他似乎嚇得不輕。

我環顧著一片狼藉的候診室，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前，我已經彎腰吐在瑞秋的鞋子上。

她一邊咒罵生平所知的髒話一邊離我遠遠的，我敷衍地道歉，突然發現哈里遜醫生已經不在了。我左右張望，順著威爾森造成的黏液和血肉塊痕跡上的腳印來到櫃檯，探頭就看見醫生正在用牆上那台老舊電話，他非常焦慮不安，一邊拍踏著腳又咬手指甲地等電話接通。

「喂，先生，是，是的，我知道，是，我明白，辛克萊先生。」哈里遜醫生連連點頭，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卑躬屈膝，很像被父親責備的模樣。「那個…發生了一點事情，我需要你幫忙處理。是的，是不少。我很抱歉，先生…我以為我能夠控制。」他緊皺著眉頭說。

「妳吐在我鞋子上，現在居然又偷聽老闆說話？」瑞秋突然出聲嚇了我一大跳。哈里遜醫生看向我們，轉過身體降低音量好讓我們聽不見。

「妳可以回家了，診所要關閉一陣子。」瑞秋說完就往手術室走去。

我嘆著氣開始收拾幾樣東西，桌上不少部分都被威爾森汙染了。

「我真很感激，先生，謝謝，我會補償你的。」哈里遜醫生掛上古董電話，無視我地往走廊去，這是第二次他沒有跟我道別。

一直到這週快結束我才收到回來上班的通知，一進到候診室就驚訝的看見威爾森站在崗位上愉快地微笑，不僅如此，整個候診室一塵不染，甚至比以前還要乾淨。

「早安，瑪姬！很抱歉上次的意外，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了。」

對於威爾森的道歉我只是點點頭，經過他身邊到櫃檯後，一手緊緊握著辣椒噴霧。直到哈里遜醫生來上班，我馬上站起來跑到他身邊。

「他怎麼回來了？」震驚於醫生居然有辦法把威爾森弄回原本的樣子。

「我修好他了，現在應該比較沒問題。」哈里遜醫生嘆了口氣，看得出來對上次的意外還是很無奈。從第一次見面起，我首次在那雙美麗的綠色眼睛裡看到了痛苦和悲傷。「瑪姬，我很抱歉發生這種事，我只是想讓妳覺得更有安全感，但我搞砸了。」他嘆著氣抓了抓亂糟糟的棕髮。

「沒-沒關係的，醫生！雖然我還有很多…疑問，但很高興你沒事了，還有…既然你說威
爾森有比較好，那麼我可以接受的。」我看向威爾森，給了他一個尷尬的微笑和揮手，他也揮揮手。

「謝謝妳，瑪姬。」他微微一笑，拍拍我的頭後便往裡面走，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我也回到座位上，繼續整理今天的文件。

我嚴謹地注意威爾森的一舉一動，大部分時間他都沒有融化變成可怕的怪物。可有時候他的臉還是會有點畸形，不過在通知哈里遜醫生後，很快就恢復正常。

最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診所發生的意外並沒有人通報，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完全沒有人提起。

現在我處於兩難的地步，有著高薪又有保全照顧的工作，但內心深處一直有種危機感，彷彿有某種糟糕的東西潛伏著。

而且失物招領箱裡的東西也不斷莫名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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