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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聲] 大海

看板marvel標題[海聲] 大海作者
abcde2048
(瀟湘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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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發文了 上次竟然也是參賽文...

以下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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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西怎麼賣?」

「一萬塊,不二價。」

「不二價?」頓了一下才接話。「那...這個東西...是在哪裡找到的?」

「很重要嗎?」語氣不太耐煩。

「很重要。你告訴我,我可以用一萬二跟你買。」斬釘截鐵。

一聲竊笑。「一個北海岸的海邊,常常有好東西咧。」

兩人一時無話,或許是小販在給顧客看地圖。開個手機就能多兩千塊,誰不幹?

「謝謝你。」十二張藍色鈔票跟著話音離開了顧客。

又是一聲竊笑。

「多的錢我是來買情報的。」顧客把項鍊戴上,頭也不回地遠去。

***

深夜,鄭紹勳沒有意料到台北市竟然還會塞車,照理來說依他的開車習慣跟速度,要到目的地應該不會遲到的。

鄭紹勳瞄了一眼車上的電子鐘,還沒從台北市的車陣中脫困就已經準備遲到了,到那邊鐵定來不及。

他開車上路之前完全沒有把這段時間算進去,導致一切都比他原訂計畫慢了快要一個小時。

鄭紹勳怕自己不知道怎麼消磨時間,決定把車上的收音機打開,讓電台DJ挑的音樂自然流瀉而下。縱然沒有高速行駛下的引擎順暢運轉聲陪伴,至少也不覺得時間特別的漫長。

他不是個特別愛聽歌的人,在車上他比較喜歡聽引擎音浪聲,那是種男人的浪漫。但真要放音樂他也能夠接受。

好不容易蠕行甚久,鄭紹勳才發現大塞車的元凶,一場七台車的連環車禍,佔用了幾乎所有車道,只留下狹窄的路肩勉強通過。

所幸通過車禍現場後一切都如他所料一般順暢,他的油門也不自覺的踩得更深。

他以前其實也去過那裡一兩次,但這次他沒開導航,打算靠著過去的記憶想辦法抵達,他不認為這段時間能夠發揮出滄海桑田的效果。

高速公路一路到基隆,穿越深夜靜謐的港都,留下一道高速駛過音浪的回音。

漸漸地,只剩下左側的海浪拍岸聲,前方不平直的道路沿著岬灣蜿蜒而行。地理課本上說東北角的海岸多岬角,沙灘算是稀有品。

靠著頭燈死白光線刺著黑夜好一陣子,鄭紹勳總算停下了車子,電台DJ剛換一首歌放就被他切斷了。

那首歌好像是張雨生的。

他靈活地跳下車,一片小沙灘映入他的眼簾。

暗色之中,沙灘呈現一片深灰色,前方的海面更加漆黑,最遠方的夜空更是有如厚重的墨,想把這個世界壓扁。

遠方就算有什麼,鄭紹勳也不知道。他只能聽到海浪規律而平穩的拍岸聲。

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錶,半夜十二點,此時已是農曆十五。

他已經遲到了。

***

沙灘附近住家不到十戶,小漁村的深夜照理應當十分寂靜,但鄭紹勳卻看到一間在沙灘盡頭附近的小屋仍然燈火通明。

鄭紹勳走向前去,只見小屋左側裝了一個高而瘦長的窄門,門邊卻擺了一個訂製的大型木製酒桶。

站在外面大略能見到屋內黃光燈火通明,不過吧台好像只有一個人,生意或許不是很好。

鄭紹勳也不知道大半夜能去哪裡,至少現在有間小酒吧可以待。

窄門意外的重,鄭紹勳推了兩下才成功推開。吧台前擺了十多張椅子,但一個人也沒有。80年代的西洋快歌從一個可能很舊的音響流淌而出,音質勉勉強強,破音也算家常便飯。

「隨便坐啊。」吧台裡唯一一個人起身招呼。那人身高不高,戴著一頂美國職棒大聯盟的球帽,雖然有刮鬍子但還是可以明顯看到鬍渣。

他應該是老闆吧。

鄭紹勳走向吧台,挑了個正中間的位子坐下。他發現吧台內外兩側到同一個地點之後都被一大塊鐵灰色的布幕蓋住。

布幕後面似乎有些細微的聲響,但鄭紹勳聽不清楚。

「你要喝什麼?」酒吧老闆問道。

鄭紹勳本來正盯著那塊鐵灰色的布幕,忽然被叫了一聲,一時反應不過來。

「呃...我遲到了。」鄭紹勳喃喃道。

酒吧老闆面色微露詫異。「這個...很貴喔。」

居然有一種酒叫做「我遲到了」?這是什麼鬼酒吧?鄭紹勳抬頭看向接近天花板的地方,那裡有塊黑板依照價格高低自左而右地寫著各種酒類,全部都是令人完全不能跟酒聯想在一起的名字。

我遲到了正被寫在左邊數來第二位,果然很貴。

品名都那麼奇怪加上地處偏僻,難怪生意超爛。鄭紹勳思忖。

酒吧老闆上下打量著鄭紹勳,只見他看起來一副都市人打扮,戴著一條有一點短的項鍊,沒說話時一直撫摸著它。

「不然這樣子,我幫你調個我們店的其中一種招牌酒好了。」酒吧老闆看鄭紹勳不像當地人也不是常客,索性自己幫他選。

老闆調酒非常熟練,沒多久,一杯顏色暗紅透著些淺紫色的酒的玻璃杯被放在吧台上,彷彿是獻祭場所會出現的東西。

鄭紹勳接過,入口只覺一陣熱辣辣的,苦澀中夾著一絲絲的甜味。

老闆沒有幫這杯酒取名字,鄭紹勳一手摸著項鍊,一手將酒仰天而盡。

酒喝越多,他只覺身體越來越輕,似乎快要飛起來一般。他顫巍巍地試圖起身,卻發現若不扶著吧台,根本站不穩。

這杯酒的後座力完全出乎鄭紹勳的意料。他勉強走向大門,離去時還不小心跟一位準備進來的男子擦撞。

***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鄭紹勳才一離開,馬上有新客人。只見那人熟門熟路地在鐵灰色布幕旁邊的椅子坐下,開口便道:「給我一杯喝不死的。」

「就算你要喝得死的我也不會給你。」老闆不置可否的答道。

「你的技術怎麼可能調不出來?」客人道。

「我生意又不好,好不容易有你這個熟客,我還把你弄死?我又不是瘋了。」老闆指了指布幕,「布幕裡的大部分都只喝水,偏偏我這裡喝水不收錢。」

「他們不懂喝酒的快樂嗎?剛剛我進來的時候撞到我的那個也是,喝個酒而已弄到像快死掉一樣幹嘛?」客人回道。

老闆停下了調酒的動作,默然地看著客人。

他好像越來越慘了,我不想跟他一樣,所以我明天絕對不能忘記。老闆眼角餘光瞄了一眼身後的櫃子,重要物品都在裡面。

「我故意讓他醉超過二十小時的,他明天還會再來。」老闆恢復了手邊的動作。

「對嘛,每天喝酒才像話嘛。」客人見老闆一調好酒,馬上把杯子搶過來。

客人一搶過杯子,便將杯中金黃色的酒水一飲而盡,彷彿那是普通的麥茶一樣。

「再來再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客人把酒杯推向老闆,眼神中只有對酒的貪婪渴望,如果有人要暗算他,簡直易如反掌。

老闆默默地繼續調下一杯酒,眼角不住地瞄著放有重要物品的櫃子。

***

鄭紹勳總算全身痠痛地在駕駛座醒來。

他記得他醉到幾乎無法走路,勉強打開車門的時候是黑夜,但現在張開眼睛還是黑夜。

整個白天就這樣消失了。

他雖然身體很痠導致不太靈活,但腦子還算清晰。

那杯像血的酒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可以讓人醉成這樣?但我還能醒來代表他也沒打算真的那我怎樣。鄭紹勳低著頭看錶。

晚上十點半。

這時間也太剛好,竟然在快要遲到的時候醒來。

鄭紹勳忽然覺得那個酒吧老闆不是普通人,他似乎知道鄭紹勳要幹嘛。

從擋風玻璃也能看到那間酒吧,酒桶依然在外面,照例有昏黃的燈光,一切都跟昨天一樣。

鄭紹勳決定再去找一次酒吧老闆。

***

酒吧老闆並不意外鄭紹勳會再來。

「你這次不會遲到了。」老闆沒有給他酒,反倒給他一杯免錢的水。「裡面的多半都喝這個。」老闆指著鐵灰色布幕。

鄭紹勳不解,來酒吧喝水到底是搞錯了什麼?

「他們很容易口渴,每個月好不容易有水喝,說什麼都要喝個夠。」老闆解釋道。

「他們每個月都來一次?」鄭紹勳有點難想像普通的水竟然有人當作每月必嚐的寶貝。

「他們死前沒水喝,都喝海水,偏偏海水喝下去更快脫水,就會更渴,惡性循環之下嘛...」老闆聳聳肩,「死後能有機會喝淡水,他們不會放過的。」

鄭紹勳大概知道布幕後面是一群鬼,難怪要用布幕跟活人的活動空間隔開。

「據他們自己說,他們被困在海裡的一個地方,每月農曆十四亥時才能上岸,農曆十六子時就得離開,這段在岸上的時間他們都在我這裡度過。不過我最近幾個月觀察發現鬼好像有變少,不知道是投胎去了還是怎麼樣,至少不用一直受到口渴的苦。」老闆又倒一杯水給鄭紹勳,但他是個活人。

「如果不靠陽壽已盡去投胎,他們就沒辦法走?」鄭紹勳反問。

「他們說正常的話要抓到交替才能走,但聽說很難,那裡平常根本沒有什麼人造物體,何況是人。」老闆答道。

鄭紹勳心下一凜,他從口袋中抽出手機,飛快的輸入密碼,把自己的手機桌布轉向老闆。

「實在不好意思問你,那麼請問你有看過這個女生嗎?」鄭紹勳的手機桌布是張黑白照,被一個女生完全佔滿。

那個女生五官十分精緻立體,有如混血兒一般。髮長略過於肩,脖子上正好有條項鍊。

老闆看了手機,再瞧了眼鄭紹勳。「有,她這個月也有來,代表這個月投胎輪不到她。但我不能讓你進去布幕後面,陰陽有別。」他總算知道鄭紹勳來的目的是什麼。

鄭紹勳摸著項鍊,臉上難掩失望。

「不瞞你說,他們要喝的水也都是我準備好放在外面,會有幾個穿著制服的鬼負責出來拿。我自己也不進去。」老闆實在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安慰到鄭紹勳。

見老闆態度堅決,這裡也是人家的場子,鄭紹勳默默地收起手機,那個女生已經從他的人生中消失差不多一年了,但除了手機外再也見不到蹤影。

今天知道她的下落卻不得見,鄭紹勳悵然地看著鐵灰色布幕。

「農曆十六的早上,外面的沙灘上會有一堆被沖上岸的東西,有時候是幾隻斷手斷腳,但也會有還算珍貴的東西,我看有的人也會跑來撿,八成是拿去賣吧。」老闆切回正題。

鄭紹勳低頭瞄了眼項鍊。

「那些人有夠缺德,我好歹有幫鬼,他們說會沖上岸一些東西讓我撿當報酬。那些人根本當無本生意在做,遲早要有報應的。」老闆向後看了看放重要物品的櫃子。

吊在布幕邊的吊鐘此時沉重地響起,悶聲錘了十一響。

***

老闆從那放有重要物品的櫃子裡拖出一艘半大不小的紙船,又拎了一大袋東西,和鄭紹勳一起走到沙灘上。

一輪明月突兀地出現在濃厚的夜色中,但鄭紹勳實在分不出來農曆十四、農曆十五跟農曆十六的月亮到底哪裡不一樣。

紙船站在沙灘上,船上有根相當高的桿子,桿頂有張黃色符紙在夜空中飛揚。

老闆在紙船中擺紙錢,直到將船內完全塞滿為止,他才鋪上一層白布,上面也都是符文。符文筆走龍蛇,筆力遒勁,虎虎有威。

老闆繼續在白布上再堆一層厚厚的紙錢,或許是出於崇敬,老闆的臉色十分凝重。

「給你。」老闆點了兩枝香,一枝分給鄭紹勳。

鄭紹勳接過後,老闆便開始了一長串的低喃,或許那些都是能和靈界溝通的術語,縱然完全不懂,卻也能感受到氣氛的沉重與肅殺。

風聲獵獵,桿頂的符紙劈啪作響,一落落的紙錢仍然聞風不動。

老闆把鄭紹勳的香收走,和他自己的並排放在某堆紙錢上。他將桿頂的符紙和每堆紙錢都點燃,「每個月我們這個小村莊都有一戶人家要負責送走他們,基本上都會配備一條船,至於紙錢要給多少沒有限制,只是我覺得他們有點可憐,所以都給得比其他人家多一點。」

「會有人不做嗎?」鄭紹勳問道。

老闆正色道:「有,但是不做的下場很慘,那個人的記憶會被鬼拔光,只剩下一些奇怪的片段,我店裡有個酒鬼就是那樣,他被弄到只剩下喝酒的記憶了。」

那來這裡撿東西當無本生意來賣的人會不會也有報應?鄭紹勳看著項鍊思忖。

「這個東西要燒一陣子,鬼也差不多要來了,如果你願意幫我顧一下的話也可以,東西不要亂動就好,我覺得他們不會傷害你。我得去服務那個酒鬼了。」老闆指了指自己的酒吧。

鄭紹勳無話,他心下思索著:鬼待會會來,那她應該也會來吧...

***

沙灘上很快只剩下鄭紹勳跟那艘陷入火海的船。

他坐在沙灘上,低頭看著當初跟小販買的項鍊。那人說是在這片海灘撿到的。

海面仍然漆黑,遠方的夜空仍然似乎可以吞噬一切,那裡鄭紹勳什麼也看不到。

但那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鄭紹勳是知道的。

大約一年前,海上發生了船難。

船意外地破了一個大洞,有人說是年久失修所造成的解體現象。

那時正是農曆十五大半夜,附近一艘船都沒有,就算船長急忙發訊求救,等到救援隊抵達時,船早已裂成數塊,除了一台橘紅色的小橡皮艇擠滿了人在海面上載浮載沉外,更多人抓著船的各種碎塊勉強地漂浮著。

那些搭不上橡皮艇的人口渴只好想辦法喝海水,筋疲力盡等不到救援就只能鬆手沉入海底。

生還者說活下來的人很少,絕大多數的人根本沒辦法上橡皮艇,因為只有一艘。

那時候的報紙或新聞都大幅度的報導,某個網路新聞的記者甚至直接把失蹤名單全部公開出來。

鄭紹勳找到了王苡潔的名字。

他第一時間覺得很不真實,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認識的人會在名單裡。

那幾天鄭紹勳剛好有個專案要忙,所以只有王苡潔上船,豈料船竟然在外海解體了。

他向上司請了半天假,急忙趕到救難隊駐紮的這片沙灘。沙灘上到處都是人,有些拿著衣服四處揮舞,有些拿著各種或許是受難者常用的東西。道士們四處穿梭,咒術之聲不絕於耳。

鄭紹勳有陰陽眼,他意外發現招魂完全沒用。沙灘上都是人,一個鬼影都沒有。

他揣著王苡潔送他的生日禮物,思忖著:鬼都去哪了?

***

那艘陷入火海的紙船默默地已經燒掉一半了,船上的桿子也早已傾倒。

一陣相當強勁且刺骨的陰風忽然從後襲來,鄭紹勳差點在沙灘上跌得狗吃屎。

等他掙扎地重新坐定,卻見眼前滿坑滿谷的鬼把紙船全部圍住,一個個都往火堆中跳。動作相當熟練,完全沒有一絲猶豫。

鬼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高矮胖瘦,那張失蹤者名單洋洋灑灑一大片果然不是假的。

他左右掃視,希望可以找到王苡潔,或至少長得像的。老闆說她這個月有來,那麼照理說她應該會在這群鬼裡面。而且她的臉孔依照過去經驗,算是非常好辨認的。

不過鬼的數量實在超出鄭紹勳想像,而且躍入火船的速度太快,很多鬼甚至連臉都沒有露出來,讓他找了半天什麼都沒看到。

最後一個跳進去的男鬼衣衫意外地整齊,穿的制服彷彿完全沒泡過水一般。他向鄭紹勳笑了一下,便義無反顧地跳進船中。

鄭紹勳覺得那個男鬼的笑容很諷刺,彷彿笑他找人能力很低一樣。

忽然一道極強的光影從沙灘射向海面深處,硬生生地刺破了黑暗,亮到鄭紹勳得抱著頭蹲下才能避免直視。但才一會兒黑暗便重新密合得相當嚴實,似乎光亮從不存在一樣。

船長到了,紙船得重新啟航到他們被困住的地方了。

鄭紹勳低頭看著項鍊,想到自己把電台DJ切掉的歌。

茫然走在海邊
看那潮來潮去
徒勞無功想把
每朵浪花記清
想要說聲愛你
卻被吹散在風裡
猛然回頭
你在那裡...

但他不管往哪裡看都找不到王苡潔...

***

白天。

紙船早已燒盡,沙灘上散落著形形色色被海浪捲上來的東西。鄭紹勳剛才親眼見到一隻看起來連著手腕的手掌被海浪帶上岸,但早已腐爛見骨。

有個人把那隻腐爛的手抓起來,嘗試著剝下還黏在其上的手錶。鄭紹勳認得出來那人是賣給他項鍊的小販,他總是來這裡撿死人的東西,再用更高的價格脫手,無本生意讓他賺進大把鈔票。

當初鄭紹勳送王苡潔項鍊的時候花了八千塊,最後他花了一萬二才把它買回來。

小販粗暴地把腐爛的手掌折斷丟進海裡,鄭紹勳見狀,不禁希望喪失記憶的報應能趕快降臨在小販頭上。

酒吧老闆也在沙灘上,但酒鬼並沒有,因為這裡並沒有酒瓶被沖上岸。

老闆手上拿著一張紙,或許是寫著那些鬼準備給他的報酬。他看起來已經找到一些,左邊口袋有點鼓鼓的。

鄭紹勳在沙灘上四處搜尋,想看看有沒有王苡潔的東西。但他把能撿起來的東西都看一遍,都沒發現熟悉的物品。

突然間,老闆走向鄭紹勳,把一張沾了些沙子的照片給他。「背後有字,你看一下。」

照片有三個人合照,但鄭紹勳馬上認出站在正中間的是王苡潔,三個女生一齊站在甲板,笑得十分燦爛,背後一片湛藍,海天一色。

他急忙翻到照片背面,筆跡雖不工整,但尚可辨識。老闆也識相地離去 繼續找他的東西。

快要一年的時間,鄭紹勳從來沒有夢到王苡潔一次,半夜也沒見到她,或許是因為她被困在不靠交替出不來的地方。

老闆說王苡潔沒有投胎,所以她應該真的是回去被困住的那個地方了吧?

我比你還希望這場災難是假的,但我比你還清楚這場災難是真的。如果可以,我很希望我還可以找到你...

王苡潔寫了不少,但這幾句話徹底擊中了鄭紹勳。

他又想起了DJ放的歌,從深夜坐在沙灘上時一路想到了早上。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曾經的愛 
就讓我用一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戀 
就讓它隨風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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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eh952709/05 21:52QQ 還是不太習慣看沒有結局的文

修改之後應該算是有結局了

garrut09/05 22:47有點難懂

arnus09/05 22:50QQ,都有陰陽眼了還是找不到想找的人

改了一部分的情節,希望能對故事有幫助

※ 編輯: abcde2048 (111.241.97.58 臺灣), 09/05/2021 23:59:45

IBERIC09/06 06:48

grassbear09/06 08:38

mista113009/06 22:29推!

beastwolf02/28 1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