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邋遢姑2 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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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故事其實應該叫做 阿心爸到底怎麼了?

既然有人問，就容作者繼續編下去。

這大概就是推文的力量吧，各位都是我的創作靈感來源。:)

有人問抓交替的後續，有人想看是作者最大的榮幸，

讓我回去複習一下之前都胡說八道了什麼，然後在看看我寫不寫得下去。

再次感謝閱讀的大家，也希望marvel板可以更加熱絡起來。

~~~~~~~~~~~~~~~~~~~~~~~~~~~~~~~~~故事開始~~~~~~~~~~~~~~~~~~~~~~~~~~~~~~~~

一九八零年代，「大家樂」盛行，士農工商，有錢沒錢，大家都作著發大財的夢。百分之三的機會，每十天一次的開獎，那時候幾乎是人手一張彩票，五到十個數字，請神求籤的人不少，哪裡有靈驗，哪裡就有人潮。

台中雲中鎮是一個不富有也不貧窮的小地方，居民們幾乎都是一二級產業的中流砥柱，三分之一的家庭都種有玉米，一半以上的男丁都在營造業或工廠工作，領著不多也不少的薪水，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於是毫無懸念的，大家樂的風潮也在雲中鎮颳起一陣巨大的波瀾。沒有倖免的，尹富貴也一頭栽了進去。

這是尹家的不幸，也是賴美華的不幸。賴美華坐在客廳的塑膠小凳子上，腳邊放著成堆的布料。她正一針一針縫製著一件粉色的嬰兒褲子，熟練的手法，重複的動作，機械化的生產讓她不用思考就能快速完成工作，也騰出很多時間來煩惱。

「要是肚皮子爭氣點就好了。」瘦小的她身穿一件鬆垮垮的碎花連身裙，那條裙子很舊了，縫縫補補的，根本穿不出門，但賴美華就是捨不得丟掉。她感覺自己的人生在十年前嫁入尹家就結束了。這個家一貧如洗，再加上丈夫尹富貴在賭博遊戲上的沉迷，她幾乎當光了自己的嫁妝，還有少女的活潑美麗。

就剩下這件碎花洋裝了阿，賴美華感嘆，讓她還能勉強懷念起她還是少女時候的意氣風發，也只有這碎花洋裝時時提醒她，她對尹富貴至少曾經有過的愛戀之情。

如此，賴美華心中的恨意才會稍稍減少一點。雖然她還是很不甘心。

賴美華覺得她被騙了，被尹富貴英俊的皮囊和花言巧語騙得徹底。她永遠不會忘記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尹富貴時的情景，他們相約在鎮上新開的牛排餐館，新穎洋氣的建築門口尹富貴身穿剪裁合身的西裝，手上抱著一束鮮紅色的玫瑰，油亮的頭髮向後梳得一絲不苟，白淨的臉上帶著富有耐心的淺淺笑意，活脫脫就像電影海報走下來的男明星。

那天，賴美華就是穿著這件當季百貨的碎花連身裙，腳上蹬著從姐姐那借來的白色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尹富貴的面前。

「賴小姐嗎?妳好，我是尹富貴。」尹富貴開口，低沉的嗓音是那麼溫柔，情竇初開的賴美華羞紅了雙頰輕輕點頭，眼角瞅著面前的男人偷偷幻想著要是他現在跪下去和她求婚，她說不準馬上就會答應。

現在回想起來，賴美華恨不得穿越回去往自己的臉上狠狠抽上幾巴掌。可惜十九歲的她哪會知道挑男人眉角多，第一條禁忌就是被皮相迷了心竅。

可是就算當時她沒有一眼就對尹富貴鍾情，她恐怕也逃不過嫁入尹家的命運。不得不說尹富貴就是個天生的演說家，他的談吐優雅，彬彬有禮，臉上誠懇的笑意更是蠱惑人心，再加上時不時不經意流露的幽默感，很難不惹人注意。

相親之前賴美華就對尹富貴受歡迎的程度略知一二，所以高傲的她也決定全力以赴。好歹賴美華這三個字在年輕男子的圈子裡也不遑多讓的響亮，她可是連續兩屆「雲中玉米小姐」的冠軍，美貌自然不在話下，她的追求者眾，要不是多事的媒婆汪姨每天在她媽媽耳邊吹風，說她和尹富貴是多麼登對，賴美華隨便嫁給誰，都比嫁給尹富貴強。

可惜婚姻是一個下好離手的賭注，而她太過得意忘形，她早該在尹富貴用一隻玻璃戒指和她求婚的時候就清醒，又或是尹老爺空著手來家裡提親的時候就警覺蹊蹺，再不濟，也不該答應那場沒有宴客的婚禮。

尹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是不多人知道的秘密，尹家獨子貌似風流倜儻，實則懶惰任性也被藏得妥妥的好。賴美華每次回想起出嫁那天家人親友盈滿的祝福和街坊少女嫉妒的眼神就心寒。

當年有多風光無限，就顯得現在的她有多可悲可笑。

十年了，賴美華在這個家被好好對待的日子屈指可數。過門的第二天公公就鄭重的表明了他想要抱孫的心意。

「我們尹家好幾代單傳，妳記住了，我們要男孩，不要女孩，妳可以做到嗎?」尹老爺坐在榻上，一口一口抽著香菸，對著佇立著的她耳提面命，就像告誡學生要好好準備月考的嚴師一樣。那時候的賴美華還淘氣的在心裡嘀咕，她可是高中勉強畢業後直接放棄報考聯招，讀書不會，最煩的就是老師訓話。好在她年輕，生孩子有什麼難，第一胎不是男孩又怎樣?多生幾個，她有的是時間，總會生到公公滿意。

可惜阿，可惜，賴美華高估了自己的生育能力，十年了，她的肚皮就是沒有動靜。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先是公公，再來是丈夫尹富貴對她失去了耐性。尤其是尹老爺在她嫁進來之後健康就每況愈下，一年前突然中風，大病小病全不約而同找上他，近幾個月來能夠自行下床的次數屈指可數，唯獨那張咄咄逼人的嘴依舊動得勤快，見到她就責怪，一刻也不給喘息，也不想想是誰二十四小時待命，日以繼夜的照顧，擦澡餵食，把屎把尿，還得時時補充床頭上的菸盒，只要老爺子伸手發現菸盒空了，免不了又是一頓大呼小叫，把能拿在手上的東西都往她身上招呼。

「美華，美華阿。」正自憐自哀到一半，尹老爺的嘶吼從房間裡傳來。「美華，過來咳咳咳，咳咳咳。」

賴美華不情願地放下手中的針線，揉著麻木的膝蓋站了起來往房屋深處走去。「來了。」

她強忍著語氣中的怒意和臉上的不耐煩。「你又有什麼問題?」

房間裡，尹老爺斜著身子靠在枕頭上，巍巍顫顫的手上點著一節香菸，大口大口的吸。「現在幾點了?」他問。

賴美華瞟了一眼牆上的鐘。「五點四十二。」回答，知道又到了這死老頭每天固定發難的時間。

「尹富貴呢?怎麼還沒有回家?」尹老爺質問。「他又跑去哪裡?」

尹富貴會去哪裡鬼混，這家裡的人誰不是心知肚明?「彩券行唄。」賴美華沒好氣的說。「今天大家樂開獎，他說他要和朋友在那等開獎，不回家吃飯。」

「哎呀呀，又簽，簽那麼多，沒有一次有中，妳做老婆的怎麼都不管管他?」尹老爺皺起了眉頭。「用講的不行，門關起來不讓他出去有很難?妳這女人肚皮不行，腦子也沒用?」

管，管屁，賴美華翻了個白眼。只要和尹富貴說到彩票的事情就免不了戰爭一場，反正她吵不贏，又每次都要聽尹富貴把舊帳都翻過一遍，好像賴美華多麼罪大惡極，害他失意又失業，家門不幸，只能到外面蹭點歡愉。

「我娶了妳就是倒霉，母豬都會生，就妳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害我每天被老子唸，唸唸唸，唸的我偏頭痛又犯。」

「說我花錢?花錢怎麼了?我簽彩票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只要中一次就可以不愁吃穿，那些錢妳在家裡縫那些衣服褲子什麼的做到死都賺不來。嫌?還嫌?我們尹家可沒有對不起妳，有腳自己可以走出去，走之前記得先把這幾年妳在我家白食的飯錢都還清楚。」

「管我?妳就不配，不要以為妳還是那個屁股後面跟一堆豬哥的美女，有時間的時候照照鏡子。要溝通?好啊?先把兒子生出來，我們就能好好講話。」

數不清的數落，十之八九就是罵她無用，害他尹家無後，在老子面前抬不起頭。賴美華都會背了，只要尹富貴張嘴，她就要很努力才克制自己不往那張無賴的嘴臉抽下去。

可今天早上尹富貴出門的時候似乎心情特別的好，好久不見的又梳起了油頭，穿上了西裝，臉上掛著自信滿滿的微笑，穿鞋子的時候，甚至反常地和賴美華搭上了幾句。

「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我在彩券行看開獎。」他說。「知道今天是幾號嗎?六月十五日，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聽到結婚紀念日幾個字從這個男人嘴裡吐出來，賴美華吃驚的差點把洗到一半的碗掉在地上。「你今天吃錯什麼藥?」她脫口而出就後悔了，每次她嗆他都會換來一場腥風血雨。

「沒吃什麼藥，只是去拜了很靈的神，這次肯定中大獎。」沒想到尹富貴依舊保持他的好心情，笑容神秘兮兮的，讓賴美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什麼神?」賴美華油然生起不祥的預感。尹富貴拜過的鬼神還少嗎?捐出去的香油錢跟進貢神棍的錢幾千幾千的花。這次恐怕又是喜孜孜被哪個渾蛋敲詐。「你又交了多少錢求明牌?」她心裡默默祈求不要太多，家裡的米缸都見底了，真的經不起尹富貴再大手大腳。

「安啦，緊張兮兮的，」尹富貴撇撇嘴。「講了妳也不懂，不用錢。不要每天錢錢錢的掛在嘴邊，人家神明才沒有那麼俗氣。」

不要錢?不要錢的話要什麼?憑什麼神明要幫他尹富貴?不要錢的東西才最貴，尹富貴就是不懂得這個道理。

「什麼神?說來聽聽，這麼靈要不我也去拜，明年就給你抱兒子?」賴美華酸著語氣，難得尹富貴好心情，她就要得寸進尺。

「哈，也行。」尹富貴笑出聲來。「咱們鎮後面小山坡上的邋遢姑，用十年運氣換一個願望。要是妳能求個兒子回來，十年運氣算什麼，不虧。」

十年運氣?好虛無飄渺的供品。尹富貴看起來不以為意，賴美華聽著卻膽戰心驚。哪個正派的神明會要凡人的十年運氣?莫不是陰廟，予人橫財，之後招禍。貪心沾染上髒東西而死無全屍的故事賴美華可沒有少聽過。

不過要是尹富貴慘死，對她未必不是件好事。要是他死前好巧不巧中了個大獎金更好了。她賴美華跟著這爛男人十年也算是衰了十年，天見可憐讓尹富貴自己把自己玩死，賴美華後半生衣食無憂，她肯定不會再對這世道抱怨半句。

「爸，你知道邋遢姑嗎?」想到尹富貴早上洋洋得意的表情，賴美華對這個據說很靈的神祉開始好奇。

「邋遢姑?」老人語氣裡帶著詫異。「你問這個做什麼?」似乎有些緊戒。「你從哪裡聽來的?」一連三個問句顯露了他的不安。

「沒什麼，富貴今早出門的時候提到的。」賴美華不明白尹老爺在緊張什麼。

「阿貴提的?他還說了什麼?他去拜了嗎?」又是連珠炮似的問題。

「是阿，他說很靈，今天肯定中大獎。」看到老人慌亂的樣子，賴美華有些幸災樂禍。「怎麼了嗎?不能拜?」

「嘖。」老人倒吸一口氣。「不能拜?當然不能拜，那鬼邪門的很，拜了就要倒大霉。」

他手忙腳亂想要下床，無奈力不從心，又跌了回去，喘著大氣。「快快快…妳出去…出去
把他抓回來。」

這下賴美華難得獲得了說話的權利，她將手插在胸前，不急不徐的坐了下來。「你害怕了?告訴我為什麼，我再考慮要不要去把你兒子找回來。」

「背骨的，」老人咬牙切齒。「反正現在讓妳知道也沒差。」他說。「十年前我也去拜過那隻鬼，求的就是阿貴趕快結婚，要不然那個逆子外面女朋友那麼多，妳覺得他為什麼和妳交往不到三個月就跟妳求婚?妳漂亮?」他冷笑。「沒想到娶是娶了，娶了個沒用的，我們尹家還是斷了香火，遭罪阿遭罪。」

「十年?所以你的十年厄運要來了?」賴美華現在有些興奮，邋遢姑靈驗，這父子倆一個行將就木，一個十年後也不得好死，比起那些正神，這不管是什麼的東西更讓她感到親切。「對，我就要死了，妳滿意了?現在滾去找我兒子，要是今晚他沒有回來，我死之前先讓妳去見閻王。」老人咆哮。

「是嗎?」賴美華看著風中殘燭的老人在面前掙扎像一條離水的魚，一個邪惡的想法跳進了她的腦海。「我本來很厭倦你了，你，還有你的兒子，恨到想要殺死你們。」她拿起椅子上的枕頭慢慢向老人欺近。

「你，你想要做什麼?」老人似乎讀到賴美華眼底的殺意，驚慌失措起來。

「死老頭，想要你兒子回來是吧，還想要個孫子對嗎?」賴美華將枕頭墊在老人的腦勺，幫他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她想到了一個比起殺死尹家人更好報復他們的辦法。「不會讓尹家斷後的，放心。」她拍拍老人的胸膛。「你撐著也得活著，看著你的孫子出生不是嗎?」

當晚，尹富貴揮著手上的彩票，興高采烈的回家，還帶了一隻烤鴨和好幾樣精緻的菜式。尹家的餐桌上好久沒有那麼鋪張了。看著丈夫開心，賴美華心裡也很是竊喜。

尹富貴中獎了，十年來第一次，雖然只有五萬塊，沒有一夜致富，可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早知道就求了個特獎，一百萬給他賺下去。」尹富貴一邊啃著鴨架一邊碎碎念，滿嘴流油，貪心不足的頭臉讓人看了噁心。

「沒關係，邋遢姑那麼靈，下次求的時候記得要個特獎就好了。」賴美華忙著把菜夾到丈夫的飯碗裡，附和著。

「唉，可惜就可惜在這裡，聽說每個人都只有十年大運能和邋遢姑許願，再多也沒有了。」尹富貴懊惱的敲了敲腦袋。「一想到十年厄運就頭大，但是風風光光過個爽快的十年總比窮活一輩子強，是吧?」

賴美華搖搖頭表示不同意，啵的一聲打開一罐啤酒遞給尹富貴。「我倒不這麼覺得，如果運氣就像錢一樣可以拿來和邋遢姑作交易，應該也可以和別人借來用吧?」

「借?倒是個好主意，但是要和誰借去?要不下次換妳求去吧?」尹富貴仰頭將啤酒一飲而盡。

「這有什麼難?和不能拒絕的人借就好了，我給你生個兒子，可以堵住你爸的嘴，又可以給你借運氣。」

十個月之後賴美華順利產下一名男嬰，她看著懷裡皺巴巴的嬰兒，又是厭惡又是歡喜。厭惡的是這是可惡尹家家族的血脈，歡喜的是這嬰孩的降生就是她復仇計畫的開始。

她太討厭尹家了，討厭到希望所有流有尹家血液的人都不得好死。但是她又不甘願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去。她要活得好好的，長長久久的，親眼目睹每個尹氏人的不幸。

十年之內，大部分的賭徒相繼傾家蕩產，雲中鎮卻是個例外，靠著神通廣大的邋遢姑庇蔭，雲中里成了全台中獎率最高的地方。一時之間邋遢姑廟聲名遠播，香火源源不絕，很多人都不顧後果的前仆後繼，帶著僥倖的心態貢獻了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年大運。

十年之後，大家樂停止發行，賭博遊戲仍然繼續。當初和邋遢姑交易的人們一個個開始遭到報應，雖說是十年厄運，很多人撐不到十年就死在無藥可救的倒霉裡。尹富貴也沒有倖免，他在有一天從彩券行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掉到水溝裡，水溝的水很淺，偏偏他面部朝下栽下去，口鼻浸在泥濘裡，來不及掙扎就嗆得窒息，被救上來時心跳停了好幾分鐘，腦子缺氧太久，從此之後瘋瘋癲癲，講話顛三倒四，有家不回去每天在路上閒晃，逢人就說起邋遢姑的奇蹟。

「想不到吧?和邋遢姑許願可以和別人借運氣，不用自己倒霉喔，很好對吧?我老婆很聰明吧?賴美華你這個瘋婆子，拿了我的錢跑去哪裡?還我兒子還我兒子，看我去哪裡找你。」

漸漸的，再也沒有人敢輕易去和邋遢姑許願，看到尹富貴的淒慘樣子，沒有人敢再拿自己的運氣當賭注。賭博很可怕，邋遢姑太靈，平凡的人求不起。

荒廢的邋遢姑廟前，賴美華輕輕將一個九歲的男童推到龕前。雙手合十，虔誠的拜了拜。

「邋遢姑，信女賴美華來和祢道別，感謝祢答應和我交易。如約，用這孩子的十年大運交換我的懷孕。十年過去，這孩子是生是死，幸與不幸，命都歸祢。」

「媽媽，妳在跟誰說話?說什麼?為什麼我們要來這裡?」男孩試圖牽住母親的手卻被輕巧的甩開。賴美華蹲下身拍拍男孩的頭。

「尹凡心，阿心。記得媽媽跟妳說過的要帶你來給一個人看嗎?你要乖乖在這裡等，那個人很快會來接你。」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媽，媽，你要去哪裡?」男孩困惑也著急。舉步就要跟上去。「不要留下我一個，我怕。」

「阿心，站住，乖小孩就要聽媽媽的話。現在閉上眼睛，從一數到一千，中間要是睜眼，媽媽就再也不愛你。」

又再十年，橫空出世的嬰兒服飾品牌「潔淨」用短短幾年的時間躍升百大本土企業，所有人都好奇鄉村出身的品牌創始人賴美華女士的來歷。

「賴女士，請問您創業初始就在台北的精華地段買下好幾個工廠和店面，請問您是如何有如此雄厚的財力?」菜鳥記者對著帶著溫和笑臉的中年女人發問。

「說出來你們恐怕不會相信，運氣，就是運氣，好運來了擋也擋不了。」

賴美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香奈兒春裝，對著攝影機燦爛一笑。她覺得她又變得年輕了，又回到了作為「雲中玉米小姐」時候的風光。只是這一次任憑再多男人諂媚巴結，她誰也不嫁。

嫁人有什麼好?婚姻讓她倒了十年的大霉。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吧?所有人都有十年好運跟十年壞運，現在肯定就是她的十年大運了。

而尹家人很可惜的揮霍光了他們的運氣，就當是借給她賴美華的吧，當作蹉跎她青春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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