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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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又是那個聲音。

我其實一直都不喜歡耳鳴的感覺，尤其…是在那傢伙對我說過那種話以後。

該死，害我不自覺回頭看了一眼。

坐在我右後方的傢伙自從那件事情以後，已經整整一周沒有來上課了。

不過沒來也好，省得我看到他那一張衰臉就想揍他，你可別對我說教，看看他桌上被寫滿了髒話還有少一隻腳的椅子，就能猜到他人緣有多差了吧？你問他的本名嗎？吃廚餘的傢伙是不需要名字的。

嘶──

最近這個聲音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可不是我膽小，任何人聽到那種話以後，我就不相信能完全不放在心上！雖然我有想過他只是想報復，但單憑他那個智商想得出這種計畫嗎？

不過很快我就不用對這個問題糾結了，吃廚餘的傢伙今天回來上課了，腳上還打了石膏，因為他上次自己「失足」從三樓樓梯摔下去，你別看我！這次我只是站在走廊旁觀，我可沒推他！

我只記得他摔下去之前，一直指著我的方向尖叫說「怎麼…怎麼會在那裡？」

所以人回頭朝我的方向望去，連我也轉了頭，但明明甚麼也沒有。可是那天之後，我發現身邊的朋友對我的態度變了，就好像我染上甚麼瘟疫一樣，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變得跟他一樣？

當我轉過頭去，卻發現他正在咬著自己的指甲，然後咭咭笑著看著我，這傢伙真是噁心到讓人火大！

一挨到下課我就立刻衝了過去，一把揪起他的領子就要揍他，可他卻開口說話了。

「欸，你有沒有聽到甚麼聲音？」他說完張開了嘴巴露出牙齒，然後從嘴裡吐出空氣穿過牙縫。

嘶──

對，就是那個聲音！

我原本舉在空中的拳頭停了下來，發現他已經閉起了嘴巴，但那個聲音卻沒有因為這樣而間斷，我問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他卻沒有正面回答，他說，你想不想知道，我在跌倒之前看到了甚麼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像是被挑釁了，那一瞬間覺得整間教室的人都在看著我，我抑制不住怒火就朝他臉上揍，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臉上已經烏青一大片，咧開的齒縫全是鮮血，但他竟然開始笑，笑完又發出「嘶──」的聲音。

可當他停下來的時候，我的右耳還是不斷聽見那個氣音。

這時候他說：「咭咭咭咭，不是我喔，我只是在學那個蹲在桌上，穿白衣服的大姊姊而已。」

很快的班導師跑了進來，把我們兩個都送到了訓導處，後來我和吃廚餘的都轉了學，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不知道是不是報應，到了新學校，我一個朋友也沒有，下課常會被班上的流氓拖到廁所裡亂揍一頓，所以不去上學的日子也越來越多了。

只是，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我常常在想，這個七坪大的空間裡，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呢？儘管我已經縮在房間的角落，但我仍然不敢確定。因為我還是會聽見那個… 那個…等
…等等，你聽見了嗎？

嘶──

這真的只是耳鳴，只是耳鳴，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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