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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我不是怪物》快姊

看板marvel標題[創作]《我不是怪物》快姊作者
maktubyu
(鳥人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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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本系列作已於2022年7月與出版社簽訂合約。
本篇為本人擇定留存網路上的存稿。
並已更新至交給出版社的最終版本(雖然會看推文,但不再隨著出版社修訂更新)
相關稿件,如您閱讀時,內文已經刪除,再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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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不是怪物》系列基本上前段章回視為獨立故事,可單獨閱讀,但設定是部分部分放出來的,建議閱讀本篇《我不是怪物》-快姊 前,先行閱讀《我不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

本篇,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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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一名身穿高校制服的女子,爽朗地向她打招呼。

中年女性戴著單眼眼罩、口罩,頭上還綁了條頭巾,一副清潔婦的打扮。女孩們幾乎是一見到她,都是抱以歡愉的笑容。

「快姊早安!」

「快姊今天好嗎?」

「很好很好!妳們吃過早餐了嗎?」快姊提了一袋袋三明治,她在校門口跟學生問好,彷彿就像儀隊。



不同的是,快姊提的早餐,是為了分享給她知道的幾個貧困高中女孩。雖然只是簡單的三明治,夾幾片生菜與火腿片,但對於很多家庭來說,卻是無法給予孩子早餐的饗宴,畢竟早餐是一天最容易因為經濟被犧牲掉的一餐。

她的經濟也並不寬裕,賺的錢大半都交給前夫以及子女,剩餘的,就是自個兒生活費,算得很精。她跟女孩們……這些跟她素昧平生的高中女孩們,共享她剩餘不多的餐費。



快姊來高中校園打掃以前,一直很擔心,雖然公司做了很多先備作業,例如先在校園邀請社教專員,宣導半獸人與常人其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將她的獸人姿態做成立體動畫,還演示過好幾回。由於她獸人模樣實在嚇人,她並不覺得動畫能夠讓女孩們多安心。



「快姊你不用擔心,這些學生不是幼兒園與國小那種單純、容易受影響的孩子。她們已經高中了,又是女子第一高校,女生不會像男生那麼膚淺,再說大家都有獨立思考能力了。根據我們的調查,同學反而覺得校園裡的半獸人,長得越嚇人越有趣。」快姊眼前這一位,是她申請加入紅瞳企業的招募專員……應該說是總部的招募組組長,Ada。

Ada看起來將近六十,比快姊年紀大,但她仍然稱快姊為姊。



快姊本名孫秀滿,外號快姊。這個外號從年輕就跟著她,是因為她做事一向積極,雖然行動稍有不便,但還是儘可能做到最好、最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她本來跟前夫經營水電公司,還請了幾個員工,前夫跟幾個師傅搞得有聲有色,自己只懂水電皮毛,但打掃這事卻是又快又好。客戶請她們裝潢水電,她就「贈送」服務幫忙做細部清潔,所以客戶都十分稱讚,這種服務一傳十、十傳百,客戶絡繹不絕。

夫妻兩人感情不能說特好,夫妻吵架難免,也一直未能生育。直到快姊高齡35歲那一年,女兒才出生,37歲,兒子出生。

四口家庭,看似生活幸福美滿,一直到公司一個師傅,申請成為半獸人,加入紅瞳裝潢集團,一切就變了調。

兩人培養的師傅,見出去闖盪的獸人師傅收入不錯,嘴巴埋怨獸人科技損害了他們這些辛苦人的生計,但卻在背後一個一個加入半獸人行列。

她們能夠怎麼辦,這種小型企業能給員工加薪有限,紅瞳公司開的工資,足足是現在自己給的兩倍,要怎麼留住人?



半獸人水電工,什麼概念?她們曾在工地現場看過,有可以自放電的電氣系怪物,甚至有能夠抗阻電流的蓄電怪物。飛簷走壁,用怪物軀幹刨牆埋線也是三兩下功夫,誰還想要找傳統水電公司?人類一周的工事,獸人當天就能搞定,還不用擔心工安,加上紅瞳企業早期採薄利多銷,一般企業根本抵擋不住。

於是乎,在快姊孩子上國小頭幾年,經濟陷入巨大危機。彼時起,前夫時常藉酒消愁,成天怒罵政府、國家,獸人科技。

那些噁心、醜陋、讓人見了就吐的怪物,還有那些不知感恩惜福的怪物前員工。罵到最後,竟然連妻子也扯進去,說快姊一輩子都依附在公司裡面吸血,不早早出去累積專業,搞點事業,只會打掃,怎麼不把自己掃地出門?

她雖然為了家庭和樂忍耐幾年,直到前夫開始對她動手,她才忍無可忍提出離婚,她多想要孩子的監護權,但是法院終究將監護權判給經營公司的前夫。

前夫酒後雖壞,但清醒時也曉得自己過分,沒膽剝奪她身為母親的權利,快姊維持每周探望孩子好些年。雖然她知道前夫時常趁她不在,說了不少自個兒的壞話,不過孩子漸漸大了、明理了,也能明白。



快姊細清功夫不是蓋的,離婚出去闖盪,一般清潔公司彷彿如獲至寶,雖然幾年的操勞讓她小中風,右腿稍稍跛了,不過她術後認真復健,即便如此也沒影響她的清掃能力。只是,她知道丈夫的收入越來越少,能夠給孩子的越來越顯拮据,自己的兒女都是讀書的料,但看家裡這樣,很快地說不定要放棄學業開始工作。

另外,子女也羨慕前夫友人,那些被半獸人科技衝擊較少的同業子女,一個一個都送孩子出國讀書。雖然說知道家裡經濟狀況吃緊,但女兒透露出的羨慕之情,還是讓快姊難以忘懷。



快姊坦承告訴了清潔公司老闆,自己想要進入獸人公司的打算。老闆個性木訥,是自己開公司,也願意捲起袖子跟下去幹的老大哥,公司營收當然也受到獸人清潔公司的影響,看得出他有些不滿,「妳都這樣講了,妳覺得我能攔得住你嗎?」



不過,快姊這一趟申請成為半獸人,卻是充滿波折。

首先,人類最宜「進化」成半獸人的年齡,最宜是23-39歲,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年齡限制,除了希望職業定向,以免後悔轉行變成不合宜的半獸人外。青少年係因為人體細胞尚在生長,變數太大,獸化過程容易失控,故除了特警有特殊原因外,拒絕受理;中年以後,則是人體細胞開始老化,對於半獸人與人類的融合,也會有很多變因。

無論,青少年或中年人,面臨到的危險都是變成畸形或死亡,大難不死,若是青少年,紅瞳企業還有意願投注資金改善治療;中老年人呢,公司不願意再投入更多成本治療,領取撫恤金後,由家屬照料晚年,不過申請者通常都是有家累的辛勤勞工,他們通常都會簽署放棄治療同意書,選擇安樂死。



雖說紅瞳企業本來就提供獸化失敗的申請人保險撫卹金,不過快姊因為申請獸化時已經50歲,已經遠遠超過紅瞳企業受理申請的年齡上限,每一個招募專員都是給快姊軟釘子碰,但快姊意志堅決,不斷申訴抗議,最後招募案件改由總部招募組長Ada受理。

「大家都稱呼妳是快姊……對吧。」

「對,因為我……。」

「動作很快、又快又徹底又俐落。」

「對。」

「我調查過妳的資料,也知道妳想申請成為獸人的原因……妳待過的所有公司,對妳都是
一片好評呢。」

「那當然,我快姊可是有口皆碑。拜託,請一定要讓我成為打掃獸人!」

「妳知道……妳這個年紀,加上妳的健康紀錄……如果獸化失敗,理賠倍數……因為妳剛
滿50歲,理賠倍數,從0.5又再降到0.4。」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快姊堅定地說,但即便只有0.4,這些錢也足以支付兩個孩子上大學。如果前夫妥善理財,還能夠足夠女兒出國讀書……剩下的,就要靠她自己爭取
獎學金……我的女兒,她行的。

「另外……因為妳已經50歲,變化成獸人後……餘命可能只會剩下15-20年不等……據我
們的經驗是越晚成為獸人,壽命會呈等比下滑。」

「我知道。」因為孩子們屆時長大、成人了,就不再需要她了……她也不想拖累孩子們。
快姊47歲就中風過了,如果繼續以人類姿態辛勤工作,不用幾年,自己也會完蛋。

「清潔型獸人……大部分都是多足獸人……模樣不大好看的,妳確定可以接受嗎?」

「我可以。」快姊依然堅定。

「公司高層堅持拒絕妳的申請,尤其是他們公關部門。」招募組組長喝了一口水,「不過,我跟妳工作過的所有雇主聊過。妳知道妳最後一個老闆怎麼說的嗎?」

她竟然去問那個沉默寡言的老頭?

「他說,他們這種人類清潔公司,最討厭的就是我們這種怪物公司,讓他們越過越辛苦,還不斷挖人跳槽,搞得他們幾乎生活不下去……但是妳孫秀滿,妳孫秀滿,如果沒讓妳孫
秀滿變成獸人,那我們怪物公司就是去她媽的豬腦、腦殘、智能不足,有這麼優秀的員工不用,公司可以關一關了!」



快姊靜待招募組組長答案。

「我們公司,想要永續經營,而我……自認並不是豬腦。所以妳的事情,我會全力協助,
我會為妳爭取0.6倍數,如果公司不同意,剩下的0.2,我來出。」



快姊很爭氣地在獸人化過程中活了下來,只是,她的模樣還真的不是你能想像的醜。她獸化以後,人體變成蜘蛛般毛茸茸的身子,但卻莫名地保留了人類雙手、雙足,只是背後卻探出3-16隻的章魚觸手,能捲起諸如掃具等清潔用品,更可以支撐快姊軀幹快速移動。

你以為只有這樣嗎?不,快姊的頭顱有著像著蒼蠅一樣的超巨型複眼,足足有三顆之多,可以360度環繞視角。而每一個觸手,都另外有一顆獨立的小型複球,能讓她各種細微角度都不遺漏。



醜,醜雖醜,但她依然是快姊,獸化實驗完成後,她十分努力與獸人姿態共處。她的在獸人細胞協助下,人類型態已經不再跛足,幾乎可以說是治癒了中風的後遺症。以她獸化型態的打掃效率,她可以在一天內單獨掃完50層樓的摩天大樓,16隻手腳各持不同掃具,一間有10間隔間的廁所,她只需要30秒就能夠完成清潔。

撿拾垃圾、牆面擦掃、廁所消毒、殺菌、更換衛生紙、天花板清潔,還可以「同時」幫忙換燈管,甚至探手去幫拉屎的獸人企業上班族去茶水間泡咖啡。



她儼然成為紅瞳清潔公司的公關紅人,高齡卻又為了孩子變身獸人,而且又是超級清潔婦,只是在快姊要求下,她只願意讓自己的獸人模樣曝光,而她的背後故事,全是杜撰。

快姊從此之後,即便是以人類型態,也都是戴著眼罩口罩頭巾,深怕被認出。

以她對前夫與小孩的了解,他們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現在的模樣,絕對不行。畢竟就是獸人企業的存在,毀掉了她們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就連她獸化前幾年,也狠狠地批評過獸人公司。

她是怎麼說的,噁心、醜陋、踐踏人類自尊的怪物。

只是為了愛、為了孩子,自己也不得不成為這種怪物。



所以,快姊藉口自己中風影響單眼視力,從此戴了眼罩遮蓋紅色眼球,還得銘記自己在家人前得假裝跛腳。她給前夫孩子的生活費越來越多,則是交代自己進了好公司,雇主避免員工加入紅瞳集團,刻意提高薪資。

前夫露出懷疑的目光,畢竟他自己就是慣老闆,他才不信,不過錢多,誰不愛,就沒多說什麼。



快姊感念招募組組長Ada的協助,任何公關要求或職務安排,她都沒反對吭聲。兩人私交不錯,而有鑑於We care Human頻頻在國小校園附近示威抗議,讓紅瞳企業也有將公關武器置入高中校園的念頭。

快姊並不在意高中女生怎麼看待自己長相,這些女高中生,跟自己的女兒差不了幾歲,總感覺親切又熟悉。不過女兒幾個月就高中考試放榜,雖然她最想就讀男女合校的第一志願,也口口聲聲說自己絕對不願意去讀這種陳腐的尼姑第一志願學校,總有點冒險。

不過,這種擔憂在她去女子高校工作幾周後,就徹底掃除陰霾。

快姊跟教職員與學生處得很好,學生當然喜歡她,自從快姊來了以後,學生從此以後不需要再劃分掃地區域,快姊總是輕鬆搞定。也是學生提醒,部分老師似乎對快姊頗有微詞,快姊才驚覺有異。

想了一下,她才明白是因為自己的薪資,竟然跟這些誨人無數的知識階級相去不遠。後來,快姊從特定教職員座位總是容易打翻咖啡、蛋糕,而教職員廁所總是有屎尿拉出馬桶外的跡證,才徹底明白。

快姊起初只覺得這些師長怎麼生活衛生習慣這麼差,才發現……,噢,那些看似清高、學
識淵博的老師根本存心惡搞,用這種小朋友惡作劇的方式找麻煩。



不過,她是來上班清潔,不是來交朋友的,那些討厭她的人,就算了,女學生們,可愛的多。

她們坦承,快姊,妳真的好醜,但也好可愛。

高年級學生還喜歡嚇唬低年級的學生們,喂喂,我有看過快姊在廁所裡吃人肉,自從快姊來了以後,學校開始有很多失蹤案件,不知道為什麼特警都不來查案,但我們知道快姊喜歡喝綠茶,綠茶可以降低牠吃人的食慾,而且一次都要喝三杯。

低年級學生怯怯地交給快姊三杯綠茶,當時她其餘14條觸手(或是觸腳,管他的不重要,有差別嗎)還拿著吸塵器、抹布、剪刀、網子、噴漆,正在同步吸塵體育館、擦拭籃框、更換籃網,還順便補畫一下因為學生精力過剩而磨損的排球場線。

快姊打掃閒暇之餘,不自覺用觸手接過飲料,正想開口詢問什麼事情,學生嚇得立刻跑走。

一旁的兩個高年級學姊衝了上來,分走兩杯飲料,「現在的學妹真的越來越可愛了!」



事後快姊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連續請了學妹五天飲料與漢堡早餐。

快姊因為這樣節省地連續五天不敢吃晚餐,當減肥,她說。

後來那個學妹,還跟快姊的獸人形態自拍,上傳到自己的社群媒體,「吳正皓,我會跟怪物一起去問你個清楚。」

吳正皓,學妹的前男友,隔天立刻承認自己劈腿,跟另外一間女子高校的女生交往。

高年級學姊因為這樣又有了兩杯綠茶可喝,這次就是學妹心甘情願請客的了。



這些跟學生打成一片的事情族繁不及備載,雖然曾有家長反彈,但據說都被學生修理得很慘。那些家長被自己孩子罵,老古板、古人、迂腐、沒跟著時代與時俱進,紅瞳公司的校園深入計畫,在快姊爽朗的個性下,儼然就是一步完美的棋子。公司也通融快姊,晚上能夠延長獸人工作時段,去企業輔導的搬家公司工作,眼見薪水逐漸累積,能給孩子的就越來越多,快姊自己也越感滋潤。

雖然仍有極少部分學生畏懼快姊的模樣,但隨著她越來越受學生歡迎,老師那些鄙棄的眼光也是不減反增。但是,似乎也不重要了,她知道人們都說自己是怪物,就連自己的孩子也曾說獸人是怪物,不過,他們不知道也不應該知道事實。

這些與自己女兒年紀相仿的孩子們,雖然嘴巴開玩笑地說自己是又醜又可愛的怪物,可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怪物。



快姊儘可能記住每一個學生的名字,她一直關心一個三年六班的女孩,那個女孩叫做郭雯。或許因為跟自己孩子同姓,加上有類似的髮型,差不多的身高,還有相仿的笑靨,彷彿就與自己女兒同一個模子所刻,幾乎讓她懷疑是不是在外偷生了女兒。

只是,郭雯跟她一直沒什麼互動,郭雯也似乎跟班上同學處得不好,觀察一陣子後才發現,郭雯時常在上課後不久,藉故溜去廁所跟校外男朋友通電話。
原來是把男朋友視為全世界的女孩。

這個年紀,談戀愛適合嗎?會不會影響學業?快姊很快地揮去這些念頭。算了,反正不是我的孩子。

但她還是會想要偷聽,別說偷聽,是自己耳力太好。

快姊從女孩口中認識她的成長環境,郭雯同樣單親,跟母親住在一塊。

女孩母親是職場女強人,對自己的孩子要求甚多,嚴格控制女兒交友,不准交男朋友,學生階段別想玩,讀書考試最重要,男人什麼的、不牢靠,都是一些不可信的渾球。諸如此類,不過,郭雯顯然不是乖寶寶。

幾個禮拜間,快姊聽見郭雯考試成績逐漸下滑,或許是考試壓力讓她喘不過氣,而男朋友似乎是校外人士,不理解郭雯為何不能再向母親以去圖書館讀書為由,假意出門約會。小情侶也因為這樣開始產生摩擦,在男朋友與母親的兩方夾擊下,郭雯在電話中的語氣也逐漸有氣無力。



「你說……你要跟我分手?就因為……就因為我讀書……不能約會?」

快姊聽見郭雯這麼說完後,不再說話,開始在廁所裡啜泣。

快姊拖延工作進度,她不敢離開那一棟大樓。原定30分鐘要清完的進度,她待了整整一個上午,深怕郭雯會有不理智的舉動。

不過,幸好上午過去,郭雯只是消沉,很快地回到教室,再來幾節課,她都沒有再藉故去廁所通電話。

再來幾天,快姊更是以著不可思議的速度,一個小時就打掃完整座校園,又埋伏在三年六班附近,觀察郭雯情況。

沒事,都沒事,自己多慮,郭雯不再打電話給前男友後,雖然看得出來有些恍惚,但似乎較認真上課,跟同學的互動也開始增多。



就在快姊鬆懈的隔天,出事了。

不,快姊不會讓悲劇發生的。



郭雯撬開通往頂樓的鐵門,獨自坐在大樓屋頂牆沿邊,也不曉得坐了多久,快姊還以為當天郭雯請假未到校,是體育課學生驚呼,才讓郭雯行蹤曝光。

教職員試圖衝上頂樓,才發現郭雯將門反鎖,誰也上不去,他們報警,不過,卻是轉播直升機先抵達現場。

無良媒體,快姊心裡一陣臭罵。



「獸人特警……不是有那種會飛的嗎?呼叫他們會不會比較快?」快姊看了看戴在手上的
獸人通聯裝置,正在思考要不要乾脆向公司請求協助。

郭雯表情恍惚,從牆沿站了起來,搖搖欲墜,學生們開始尖叫。

當時快姊為了避免直升機拍到自己,躲在低樓層走廊,聽見尖叫聲後,她以觸手的複眼望向天空。

郭雯結束了電話……她打給誰?直升機的聲音太吵,沒法聽見。



咻。



我在獸人工作時段救人,不會惹事吧?

快姊毫不費力地,從二樓跳了出去,她用五隻觸手環抱郭雯,其餘的觸手則是吸收她從二樓跳到操場的衝擊力道,足足翻滾了幾圈,兩人才相安無事。
其中一隻觸手,還握著獸人執照。

郭雯跳樓前,快姊正檢查執照後頭的守則,確認自己不會違法。



郭雯嚇暈,整個人昏了過去,不過沒事,毫髮無傷,就連郭雯的手機,快姊也是抽空用另外一隻沒用的觸手攫了回來。

噢,替郭雯老媽省一筆錢喏。



全校師生幾乎無不替快姊歡呼,尤其全程在操場目睹的學生們
我是說幾乎,幾乎。

學生以極為興奮的語氣,喊著,「快姊!」「快姊!」「快姊!」

甚至竟然有人帶動叫,「我們的快姊!」~「是最棒的怪物!」



郭雯母親抵達前,快姊持續以獸人的型態抱著郭雯,不斷躲避著,主要是為了閃躲轉播直升機的鏡頭。

這女孩自殺,媒體在拍什麼鬼東西?

結果不知道訊息傳遞發生什麼差錯,郭雯母親一到學校,看見快姊,以為是快姊將女兒嚇暈,氣得對快姊罵了一連串,妳這個怪物!妳這個怪物!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我是獸人,妳也是恐龍家長,半斤八兩,快姊沒放在心上,也只是轉頭離開。



從那到畢業典禮,郭雯都沒有到校上學。

發生什麼事情了,快姊曾問其他同學,她們都說不知道,好像休學了,畢竟她們往來不多,但聽說,郭雯爸爸其實也是獸人,但卻不顧家庭,導致郭雯媽媽與郭雯似乎都對獸人有極大偏見。



幾天後,快姊跟家人碰面,由於女兒高中考試放榜,據說女兒考得比預期還要好,有望錄取男女合校的第一志願。原本說要出去吃大餐慶祝,但快姊看見郭雯,就又想起自己女兒,特別想讓女兒吃吃自己燒的飯菜,說這頓她要來煮。

當天晚上,家裡氣氛很好,似乎她從沒有離開過這個家。

電視上,重複放送那天她以獸人狀態拯救郭雯的新聞,她知道是公司花了不少錢刻意投放,藉此做獸人行銷,這點Ada曾跟她說過,但會控制媒體不得洩漏任何快姊任何資訊,甚至連新聞影片快姊自己都先看了一遍,確認沒問題Ada才提供公司媒體素材。



畫面中,一個多足蒼蠅頭、蜘蛛身軀、人類四肢,卻有類似章魚觸手、觸腳的怪物英雄般解救了自殺的高中女生,畫面再帶到紅瞳公司的公關聲明,甚至有幾個平常與快姊不聞問,甚至鄙夷快姊的教職員工,也單板僵硬地稱學校讚獸人清潔工,是多麼正義體貼。

「轉台好嗎?這個怪物長得真噁心。」女兒看了一眼電視,嫌惡地這麼說。

「太噁心了吧,怪物公司竟然敢讓這種怪物上電視,肯定走投無路了。」前夫更是哈哈大笑。

電視開始撥放紅瞳企業替快姊虛構的家庭材料,說清掃獸人是多麼偉大、多麼照顧家庭,為了家庭,自願成為獸人……等等。

「要我是她的小孩,真的是丟臉死了。」女兒無心地說。

聽見這席話,快姊心都碎了。她假意去洗碗,在廚房掉眼淚。

後來,她很努力地假裝一切什麼也沒發生,但她徹底明白,我是個怪物,對我的家人來說,我只是會是怪物。

飯後,前夫好意說要陪她去公車站等車,他釋出十足善意,未喝酒的他,確實沒有這麼討人厭。

她們在人行道上緩緩地走著,快姊已經稍稍淡去情緒。

前夫卻在經過商店時,進去買了一罐啤酒,若無其事地轉開來喝。

「你不是說這兩年戒酒了嗎?」

前夫卻像是開關被打開,燃起怒火,「今天家裡氣氛好,怎麼,我喝酒不行嗎?我有鬧事嗎?怎麼樣,錢賺得多就開始囂張了嗎!我遲早有一天會東山再起,不用再拿妳那些臭錢。」

快姊並不想與前夫爭執,轉移話題,也不好意思要前夫現在離開,加劇兩人衝突,等到走到公車站牌,才禮貌地跟前夫道別。



前夫轉身離開後幾分鐘,快姊突然被人叫住,「快姊!你怎麼會在這裡!」,竟然是……
郭雯。

在郭雯一旁的,還有她的母親。

郭雯一把將快姊抱住,郭雯的母親則是抱歉地掬躬,「女士……我真的很抱歉,我後來才
知道是妳救了我們家寶貝郭雯的命。

快姊顯得有點難為情,直說那是她應該做的、那是她應該做的。

郭雯母親知道事實後,一直想當面道謝、也道歉,但卻一直沒勇氣付諸行動,而竟然這麼恰巧,郭雯家就在前夫家附近,便在公車站巧遇。

她們聊了一會兒,說說、笑笑,被家人說自己是怪物,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幾個禮拜後,前夫突然提議,說接到一筆大單,想要帶全家人去買一台大電視,主要是讓小兒子能用大螢幕打電動,否則姊姊高中考試拿到好成績,得到了爸媽給的獎勵,也要照顧兒子的心情。

電話背景,還聽得見兒子興奮大叫的聲音。

「阿滿,就像以前一樣,我們一家人去採購。」快姊不疑有他地答應。

她們那天全家人,一起去前夫朋友所開的三井壽3C逛逛,一直到她瞥見店內WCU的合作徽章「我們不聘用獸人,只支持人類企業」,才開始感到異狀。

店內展示的十幾組巨型電視,突然轉換頻道,撥放的不是炫耀電視彩度的高畫質影片,而是播放與電視新聞略有不同,快姊當時解救郭雯的私人影片。



快姊以獸人形態,從二樓衝去解救了郭雯,眾人大喊、「快姊!」「快姊!」的畫面完整呈現,竟然還有她以人類型態獸化歷程的照片夾雜其中,影片裡還有各種快姊以獸人形態,在校園裡高速打掃的影像,一些學生以誇張的表情,假意地說她的長相真的很可怕、第一次看到真的會嚇死人……等。

等到快姊轉頭,才發現孩子姊弟倆,望著影片,似乎看呆了。

快姊開始尋找前夫的身影,這才發現前夫與三井壽3C老闆,還有幾個員工竊竊私語,而前夫與老闆的竊笑,更是讓快姊難以忘懷。

快姊不做他想,一心只想逃離店裡,但卻發現店門口遭到反鎖。

「唉唷,走這麼快,腳都好了……很會假裝嘛……。」前夫酸溜溜地說。

快姊拼命地敲打玻璃自動門,但玻璃門卻是不動如山,「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媽~。」女兒與兒子哭著望著這一切,對於父親突然揭露的事實,還無法接受。

「看!你們媽媽就是怪物!她去當怪物!她就是一個怪物!」

快姊不想反駁,而她見到店門口外,竟然逐漸聚集了大批人群,他們手拿WCH的標語,朝著門內的快姊辱罵。

「怪物!」

「做假新聞的怪物!」

「那些家庭故事都是假的!都是怪物企業指使的!」
「噁心的章魚人!」

「沒看過這種蒼蠅頭,怪胎!」

「蜘蛛肥婆!」

面對雙方的夾擊,快姊一心只想離開店家,這種家庭聚會,她當然不會帶獸人激化藥物出門,她沒有也不能選擇獸化,而是用自己的人類軀幹,奮力地將玻璃門撞破。

即便是獸人的軀體,也不是所向無敵,人類的軀體,與獸人相比本來就是相對脆弱,恰似她的心。

她滿身是血地倒在街道上。



「媽!」她聽見女兒呼喊聲。

但她不在意了,真的不在意了。

她帶著渾身血跡,穿過抗議人群,幾個禮拜前才發生過人類圍毆半獸人的新聞事件。這些人類暫且不敢動手,至少不敢明著動手。

她反覆被暴民絆倒,幾乎是爬著逃出現場,等到回到獸人宿舍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不曉得遺落在哪裡。



後來幾天,快姊都請假沒有去上班,她情緒低落到,抗衝突藥物已經沒法控制自己的獸人症狀,連續七天都只能以獸人狀態維持生活,但她也不向公司通報,Ada帶著公司的獸人警衛,強行將快姊押去紅瞳醫院治療。

「太危險了!妳這樣會死的呀!」Ada焦急地說,看得出來她是真心關心快姊。

「不重要了……。」快姊無力地說

「妳前夫偷聽到妳跟郭雯的談話,認出妳的身分,他私下跟WCH組織聯絡,賣了妳的資料,WCH組織向無良媒體購買影片,並違法盜取高校學生的私人影片,還偷拍很多妳人類型態獸化的照片,刻意合成媒體毛片。故意製作這種洩漏獸人真實身分的影片,那部影片已經被我們扣了回來,公司絕對會替你討回公道,這已經大大違反了獸人法案的非自願揭露保護條款。我絕對會幫妳出氣,即便公司不出,我散盡家財也要告死他們。」Ada氣得渾身發抖。



經過幾個禮拜妥善治療,快姊已經治好過度獸化的情形,但是,她的心病,或許永遠都不會再痊癒了,在Ada還有紅瞳企業員工支持方案部門全體協助下,快姊才鼓起勇氣,重新返回職場。

快姊原本想要再轉調職場,是Ada鼓勵她,從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


「妳要記得,那些女孩真心愛妳。」

是聽到這句話,快姊才同意返回高校工作。



她第一天返回女子第一高校上班時,已經是新的學年度,她依然惦記著那些沒有早餐的女孩,或許自己跟前夫一家再也不會見面了。這次她帶了漢堡、鐵板麵、總匯三明治,雖然花了不少錢,不過,自己變成怪物,賺的這些錢,本來就屬於別人,如果我的家人不要……妳們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快姊心裡這麼想。
隨著一個又一個女孩,看見快姊返回學校工作,她們抱著快姊,說好想念快姊,她們幾乎都見過網路上三井壽3C,WCH組織霸凌快姊的影片。有些人甚至被盜取私人社群帳號,她們包圍快姊,氣得說要替快姊討公道,再來她們也要發動抗議,但快姊也只是笑笑帶過。

「傻孩子,快姊是真的醜。」快姊又開始自嘲。

「不,妳絕對不醜。」女孩們強調。

這些女孩……真會安慰人……果然還是女生最貼心了。



就在她發完早餐,準備上工時,一個女孩叫住了她。

郭雯!

郭雯回來讀書了嗎?

不是……這是……這是我的寶貝女兒。



女兒穿著女子第一高校的制服,她顯得特別青澀,在一旁陪著她的是Ada,還有……快姊
的小兒子。

「媽……。」

快姊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種情形,轉身想跑,不料卻被一群女孩團團包圍。

「快姊,加油!」

「我們最愛快姊了!」

「快姊是最棒的怪物!」



校園的巨型螢幕上,開始播放當天三井壽3C放的影片,只是,這次撥放的是原始版本。原來WCH惡意節錄影片前半段,原始影片,是當年度高三畢業的學生,自行剪接製作,想送給快姊的道別影片,是集結所有快姊的畫面所製成的影片。

影片前段,確實是快姊拯救郭雯的畫面,不過原作將呼喊快姊的影像剪掉,刻意拔除敏感資訊,女高中生們開始談論對於快姊的第一印象,是怪物,是醜陋的怪物,那是玩笑話,是為了鋪陳對快姊的喜愛。

影片的後半段,全是女孩一個一個談論起她們的高校清潔獸人,快姊的影片,只是她們都刻意改口,將快姊說成「步姊」。

「步姊是獸人……大人都說步姊是怪物……可是……那又怎樣呢?」

「我這輩子都不會成為那些怪物,那些人類怪物!步姊比人類好上千百萬倍!」

「再見!妳一定要繼續在第一高校工作,我以後每個月都想回來找妳!」

「要是我有這種媽媽,爽翻了,這輩子再也不用打掃房間,我真想當妳的女兒!」

「是怪物又如何,我們步姊是最棒的怪物!」




影像最後,是郭雯與母親的專訪,看得出來持著手機攝影的女孩,鏡頭有些搖晃。

「我真的很謝謝妳……救了我的命,我其實也一直知道妳……偷聽我、關心我,我知道妳
很關心我,我還故意假裝沒事好幾天,才去屋頂試圖自殺……謝謝步姊救了我的命,讓我
知道全天下最愛我的人是我的媽媽。」





郭雯與母親抱在一起的影像,與快姊與女兒、兒子抱在一起的畫面重疊。





「妳不是說……妳打死也不想來讀……這間尼姑……尼姑學校嗎?」快姊問著女兒。

「我想媽媽……。」

「可是……我……我是……。」






「妳不是怪物……妳不是怪物……我才是怪物……爸爸才是怪物……我們才是怪物……嗚
嗚……我找妳找了好久……我找妳找了好久……」












Ada說「妳要記得,那些女孩真心愛妳。」,她真正想說的是,「妳要記得,那個女孩真心愛妳。」



在故事背後的故事,Ada見到快姊這個模樣,也十分擔憂。

快姊長期住在獸人宿舍,只是為了省錢,女兒四處尋找母親,她們不知道母親住哪裡,打了上百、上千通電話,卻都沒人應答,只好找上學校。當時正值暑假期間,教職員都知道有保密條款,來了通電話自稱是快姊的女兒,大家都知道紅瞳公司準備採取法律訴訟,深怕惹上麻煩,便一概不理,是快姊熟識的總務主任,擔心真的是快姊的女兒找上門,便向紅瞳企業尋求協助。



「她是我們最驕傲的獸人,所以她也要以她最驕傲的模樣,見她女兒。」



升上大學的學姐們,也在此時從校門外走了進來,她們抱著這一家人,告訴快姊的一雙子女,她們的母親,是多麼棒的一個母親、多麼棒的一個怪物。



對了,Ada還說,她是絕對、絕對會協助快姊爭取子女的監護權。






(完)







〈注釋〉



WCH:We care human:是一個反獸人的非營利組織,不過近年來由於獸人企業擠壓人類企業生存,故開始也有人類企業投資其中。部分商店開始放置WCH合作徽章,「我們不聘用獸人,只支持人類企業」



獸人的非自願揭露保護條款:獸人法案中,所有獸人(包含獸人特警與紅瞳勞工半獸人)均須要造冊列管,統一由主管單位,警察、消防總局或紅瞳企業管理,不過若有特殊情形,凡提出書面申請,特定獸人能夠隱蔽真實身分,而不對公眾公開,例如獸人特警的臥底任務,或特殊家庭情形的勞工半獸人,在經過主管機關或獸人本人同意,蓄意洩漏者,也將處以罰鍰。




獸人法則(部分揭露):

其中一條,在非必要情形,獸人不得以獸人形態干預人類生活,並不得損及人類任何權利。







《我不是怪物》系列,我們下次再見。






簡單注釋:

WCH:We care human:是一個反獸人的非營利組織,不過近年來由於獸人企業擠壓人類企業生存,故開始也有人類企業投資其中。部分商店開始放置WCH合作徽章,「我們不聘用獸人,只支持人類企業」




獸人法則(部分揭露):

其中一條,在非必要情形,獸人不得以獸人形態干預人類生活,並不得損及人類任何權利。

與上一回相關的條目是,

獸人不得在非工作時段,自願性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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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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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n351904/12 23:27頭推

感謝頭推~~~

kenyin04/13 00:03

感謝推

wigping04/13 00:05推推

乾蝦推推

ls404/13 00:12推推

感恩推推

dean562204/13 00:19

你跟一樓id未免太像(咦

arnus04/13 00:25推,喜歡這個故事。

謝謝你喜歡,這篇我覺得前言太冗長了,一直進不去故事有點煩躁XD

aho620404/13 01:10

感謝推!

LitB04/13 02:43好喜歡這種溫暖的故事,推個

謝謝,不過未來調性會稍微有點改變, 畢竟家庭溫情的不能一直出菜, 不然會讓故事進不去主線,大概還會有2-3回短篇的引出主線劇情。

penguinbb04/13 03:08喜歡!

感謝喜歡!

nancy168604/13 08:45喜歡這種題材~

是喜歡溫情題材還是怪物題材, 還是喜歡這種看人類到底可以多醜陋的題材XD

changwenja04/13 10:58第一次看媽佛看到QQ

changwenja04/13 10:58快姊的心境身為父母的完全可以感受啊

changwenja04/13 10:58謝謝作者的深刻刻畫

可能當爸媽、或者年紀稍長一點,才能夠體會文中的心情。 也謝謝你的閱讀!

cutemaumau04/13 12:17好看 :) 兩篇都有在追 謝謝作者

不客氣,很高興你喜歡。

WaterIE04/13 12:51喜歡短篇這麼溫暖,可以不要進BE主線哭哭嗎?

我還在想再來的發展(搔頭) 我們一起期待吧(還沒寫之前都不知道會怎麼走 科科)

star523504/13 14:24作者也想要獸人媽媽嗎 (疑

可以嗎?掃地機器人跟吸塵器還是敵不過16條觸手呀!

cloris225104/13 14:26推推

感謝推推

z135796104/13 15:46溫馨推推

感謝推推

wooin1604/13 17:11看到眼眶泛紅,好好看喔,謝謝作者~

也謝謝你願意看完。 「一萬字」的短篇,字還是太多了些(汗

shy80102004/13 23:26推~

感謝推~

NaughtyJ04/13 23:52推,緊扣真實人生的科幻,不簡單

謝謝,其實我有刻意淡化科幻色彩, 本系列我有傳給某編輯閱讀,他說,太奇幻了恐怕不合(大眾胃口)。 不過其實我覺得這系列其實是披著奇幻皮、科技外套, 但骨子是人類恐怖行徑的日常故事。

eggebrecht04/14 00:07推推

感謝推推

greywagtail04/14 00:24超好看的耶

感謝稱讚!

lingo669904/14 02:59推推!期待下一篇

好的,有時間我一定會寫!

Veronica080204/14 10:21這篇真的很好看 細膩又感人

謝謝你的喜歡^^

zj4zj4092104/14 13:09推推

感謝推推!

PussInBox04/14 14:05好好看 內牛滿面

上一回李杰肉流滿面,你是內牛滿面惹。

gtammy04/14 14:08這也太感人了,哭哭

想不到吧,阿九竟然會這麼一手。 我更早期寫文的文風可是完全惡搞型的呢。 誰知道從喜歡惡搞、進展到冬戰那種超硬文風,現在竟然可以寫感人家庭惹。KER KER

blacksome04/14 14:20好看

感謝閱讀!

IBERIC04/14 15:07

感謝推!

uncryable04/14 15:08推!好好看

很高興你喜歡!

Eternalrecat04/14 15:33推推,很感動!

感謝閱讀!

jimmynlhs04/14 22:04紅銅公司?紅瞳公司?

紅瞳XD 其實注意到那個錯字很久了,不過一直忘記修抱歉

rnmrn04/14 22:10好看推!

感謝喜歡!

ineslove04/15 03:07喜歡這篇,溫馨又感人

謝謝你喜歡!

xxxx91104/15 12:34

感謝推

yjeu04/15 21:29好看推

謝謝稱讚,也謝謝你長期以來對冬戰的捧場XD

lavender200104/16 10:58這篇我喜歡

真想不到,我以為你對溫情過敏呢科科

lavender200104/16 16:29這篇寫得有深度又易於閱讀,原諒我必須用高標準閱

lavender200104/16 16:29讀你的作品。

文學評論家4 NI?

jean091404/16 18:13太好看了

謝謝!

coffee20110204/16 20:04喜歡這種人怖議題,期待這個系列出書,想收藏qq

現在年紀大已經沒有出版夢惹, 非主流的類型小說,不期待出版,或許讓讀者們喜歡就行了。 願大家千萬別成為故事中裡真正的怪物。

Miamor04/16 22:23好感動!

高興你有被感動到!

greenkeyword04/16 22:37單元劇完結好像比較好 lol

哼!我想想。

wendo090504/17 20:59

感謝推~

jyokairin04/18 10:09推,很溫暖又感人的一篇!另外也糾正幾個錯字。

jyokairin04/18 10:12簽屬→簽署(ㄕㄨˋ);笑魘→笑靨(ㄧㄝˋ)

感謝指正,我已經在發文前很努力檢查了, 沒想到還是有漏,太感謝了!!! 也謝謝你的喜歡!

iownthelight04/19 03:00這篇好溫暖

也可能是天氣越來越溫暖XD

Birdy04/19 12:46人類的惡意真的很可怕也很討厭....QQ

我嘗試挖掘更深的更黑的題材呢~

anitgirl04/19 15:07很溫暖的作品,推推

感謝推推,謝謝你喜歡。

Eeeij04/19 18:09推!看到眼眶泛淚 好喜歡這種用科幻包裝人類情感的故事

老實說,我在寫《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前導短篇 以及本篇《我不是怪物》-步姊時,也是一邊眼眶泛淚一邊寫的XD 跟朋友講她還不信XDDD 想說屁啦自己寫的人怎麼可能會自己感動。

a98987604/20 01:31

感謝推~

ATAJDEM04/20 10:26謝謝感人的故事

也謝謝你撥時間閱讀^^

pcjasmine04/20 11:16

感謝推!

nutta04/20 15:28快哭死了啦 這篇怎麼這麼好哭

擦乾眼淚,來去看劉子翔那個小窩囊廢。

jinamc04/24 08:33哭著推,好看

謝謝你喜歡!

onepart04/24 21:11推!快姐很棒

快姊超棒!!!

loverubio9904/25 00:45推!!

感謝推!!

Husqvar18704/25 10:43

多謝推!

duoCindy04/26 21:42好好看

謝謝你喜歡。

MrAgenda05/02 21:14推 這篇好感動

感謝推啦,家庭情節總是讓人動容。

iceJan05/03 01:52推 身為媽媽看到眼眶含淚QQ 不過主角到底是叫快姐還是步

iceJan05/03 01:52姐呢?

快姐啦,步姊是吉澤明步唷(大誤 步姊是學生們講好要在影片裡稱呼她的名字。

restartlife05/06 22:56好看!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真的,不過人心還是有很多光明的地方!

ZORO005/19 22:56

感謝推推

jplo05/21 13:22嗚嗚~感動到流眼淚了

嗚嗚,你不孤單,很多人都哭哭惹。

spadeg2562006/02 20:48推,感人

感謝推

wintermint06/12 17:48喜歡這個故事

謝謝你喜歡~

danfisher06/15 01:50推推

感恩推推

moonisblue07/02 11:01好感人QQ

很高興妳喜歡! ---- 本系列作已於2022年7月與出版社簽訂合約。 本篇為本人擇定留存網路上的存稿。 並已更新至交給出版社的最終版本(雖然會看推文,但不再隨著出版社修訂更新) 相關稿件,如您閱讀時,內文已經刪除,再請見諒。

※ 編輯: maktubyu (114.24.102.209 臺灣), 07/09/2022 00:4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