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失蹤三年的女兒出現在家門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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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
My daughter who went missing three years ago just showed up on my doorstep -
Part 4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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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時為語句通順有稍作修改，若有錯誤或誤解原文的地方，還請不吝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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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daughter who went missing three years ago just showed up on my doorstep
失蹤三年的女兒出現在家門口(4)

在羅威納犬的事件後，莎拉出現變化。這麼說可能過於籠統。過去偶爾顯現的黑暗現在長存她眼中，只有少數時刻褪去，提醒我們親愛的小女兒仍舊存在。

我們帶她去見過許多治療師，期盼也許在心理專業的幫助下，她能克服在體內與之搏鬥的惡魔，讓我們找回親愛的女兒。我們得到的回報卻是相互矛盾的診斷－－精神障礙、躁鬱症、憂鬱症、過動症、思覺失調……這還只是其中幾個，更有接連不斷的轉介。莎拉只會
跟同一位治療師進行兩到三次會面，接著就轉給其他「更具權威」的臨床工作者－－也有些人直接消失，拒絕回電給我們。這樣過了幾年，我和漢娜決定放棄治療途徑，專注學習我們自己能做到的事。生命中不斷有人離她而去，對她來說遠遠弊大於利。

經歷治療師互踢皮球的戲碼、中年級時被要求更換導師，以及朋友的缺乏，莎拉封閉自我似乎是可以想見的事，而這傷透了我的心。

霸凌行為在大熊死去後消退了一陣子，但孩童們很健忘，沒過多久其他孩子再度開始欺負她，惡劣程度讓我們又懼又氣。我和漢娜用盡一切努力，保護莎拉免於仇恨的攻擊，也保護其他孩子不要遭遇難以想像的後果。我們練習呼吸運動，教導莎拉如何尋求大人協助，特別是那些有必要介入的大人，以及如何讓自己避開這些狀況。

我們始終保持警戒。接莎拉下課或在附近散步時，會看見一些打著石膏、戴著頸圈或拄著拐杖的孩子，我們忍不住猜想多少人只是單純遇到意外，又有哪些人將莎拉逼得太緊。受傷的比例看起來比一般來得高－－儘管已經常常陪她練習自我控制，我們不會傻到認為這些受傷的孩子全與莎拉毫無關聯。

當然我們無法開口問莎拉；在她身邊，這件事我們連想都不敢想。我們告訴自己，這麼做是為了避免莎拉更加受人排擠，這點無庸置疑，但真相是我們也害怕她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她的心思捉摸不定，可能說錯一個字、想錯一件事，就會踩到她的底線。無論如何，我們後來就無需提起這件事了，在鎮上的神祕傷害證實是由她導致的，卻也在幾個月內停下了，因為街上的那三個男孩－－奧斯汀、普雷斯頓和肯尼－－都發覺自己骨折了，必須打上石膏，一時之間忙碌到無暇欺侮我們女兒。

說實話，我滿開心看到那些男孩歇息一陣子。莎拉的怒氣已持續很久。如果不會被抓到，也許我自己就會去痛揍那些男孩。

一段時間過去，我和漢娜注意到其中一個男孩不見了。雖然肯尼和普雷斯頓仍三不五時朝房子扔石頭，或趁莎拉坐在屋外時大罵髒話，但我們不曾再見過奧斯汀。害怕發生最糟的情況，我們開始詢問鄰居他的狀況。我和漢娜都與奧斯汀的父母相處得不大融洽－－我和他爸爸在大熊的事件後差點打起來－－因此直接走到他家敲門顯然不在考慮範圍內。

幸運的是，漢娜從住在隔壁的女人口中得知，法蘭西斯一家幾週前搬走了。沒人知道他們搬去哪，實際上也沒人跟他們家關係好到會被通知。藍道‧法蘭西斯是個酒鬼，而洛琳‧
法蘭西斯是個毒蟲－－街坊鄰居無人會因他們的離去感到傷心。

大約一年後，萊恩一家也搬走了，只剩下普雷斯頓‧賈維斯繼續騷擾莎拉。最好的兩個朋友搬到遙遠他鄉，失去了同伴、孤身一人的普雷斯頓更加惡劣且殘忍地對待莎拉。也許如果朋友們還在身邊，普雷斯頓的下場就會有所不同，但這不是他能掌控的事。

普雷斯頓‧賈維斯事件發生在2019年7月4日，將永遠烙印在我腦中。

我們一家三口早上在大街上和其他居民一起參加年度獨立日遊行。莎拉原本不想去，但最終還是禮貌性地答應了。這陣子她幾乎都獨自待著，只有吃飯和上學的時候會離開房間。一有空她就埋首於書本中，逃到遙遠的島嶼上，那裡的孩子們友善對待彼此，而且壞人都會得到報應。我和漢娜鼓勵這點，同時也努力拓展她的社交關係，雖然既困難又嚇人，卻仍是必須的。

莎拉身上帶著一本名為《新月》的小說，是她最喜歡的系列小說第二集，她已經看過很多次了。我們享受著陽光、食物以及投向隊伍的目光。我們捕捉到她露出些許微笑，這陣子很少見到她笑了，因此我和漢娜認為這是成功的一天。

直到普雷斯頓‧賈維斯騎著腳踏車出現。他以前在我們面前會克制一點，但這個特殊日子或許讓他格外有勇氣。

「嘿，你這個怪胎！」他從車上喊道：「他們今年怎麼沒把你關進籠子裡，帶你去遊行啊？」

「去他的，給我滾開。」我反擊。

「喔，你才滾開呢，老頭，」普萊斯頓匆匆說道：「反正她會這麼怪都是你的錯。你們全家人大概都崇拜惡魔吧－－我爸是這麼說的。我覺得要等你們全死光，我們才能好好過生活。」

我從我們帶來的折疊椅上站起來，走了幾步拉近距離。

「仔細聽著，你這小渾球，」我咬牙道：「我才不管你或你爸怎麼想。再接近我的家人，我就送你進醫院。」

他看著我幾秒，張嘴準備回應。他的眼神飄向莎拉，表情轉而混雜著恐懼與恨意，接著他閉上嘴巴、騎車離去。

我坐回椅子上，以為漢娜會因為我威脅孩子而斥責我，但她僅僅撇了我一眼。

「還好嗎，寶貝？」我問莎拉。從我的位置沒辦法確定，但我想我看見她的唇角有一抹笑意。

「還好，」她回答：「我想如果他死掉才比較好吧。」

我和漢娜交換了警戒的眼神。

「我不這麼想喔，」漢娜說，她總是擔任調解的角色：「我覺得他的家人會想念他的。我們可能不喜歡他，但還是有些人喜歡。如果他出事的話，那些人會傷心的。」

莎拉點頭回應－－更像是表達她收到了而非同意－－並繼續看書。

那天稍晚，我們到公園裡欣賞城市施放的煙火秀。遊行期間我們已盡情享受置身人群的感覺，因此晚上我們稍稍離開人們主要聚集的地方。我和漢娜坐在公園長椅上吃熱狗，莎拉則坐在樹下，努力在太陽下山前讀完那本書。

當我嚥下最後一口熱狗，我聽見嘶嘶聲，並感覺到一股熱氣劃過臉頰。

磅！

一個瓶裝火箭在莎拉附近的樹下炸開。

我轉身，毫不意外地看見普雷斯頓‧賈維斯站在十呎外，正用另一個瓶裝火箭瞄準我們。

他點燃火箭，幾秒後它飛越過我，擊中莎拉倚靠的樹木並炸開。

我站起身，普雷斯頓知道幾秒內我就會將他揍倒在地。他彎腰拿起從腳邊的煙火堆裡拿出最大支的－－遠比他剛剛射出的大－－並點燃引線。

在我離得夠近、足以阻止他之前，煙火就發射了。接連幾發把公園裡這一小塊區域變得像戰爭片場景。我轉過身，感覺到灼熱的火箭擊中我的背，噴灑泥灰與用過的火藥。我抬頭看見好幾發擊中了目標。莎拉正在抹去臉頰和頭髮上的餘燼，書本在腳邊悶燒。

當發射完畢，煙塵和硫磺氣味如霧般懸浮在空氣中，我轉身面向普雷斯頓。我的怒火肯定比不過莎拉的千分之一，因為在他腳邊所有的煙火發射前，我還不敢接近他。

他蹣跚退後，驚訝又疼痛地哭喊出聲，褲檔開始出現黑色痕跡，雙眼圓睜露出驚懼的神色。他站起身跑離現場，害怕地一邊尖叫一邊尋求協助。一秒後莎拉追逐著男孩，衝過我身旁。

我往前衝想抓住莎拉的手，但她實在太快了。

太陽此時已完全落下，在我追趕孩子們的同時，公園迅速暗了下來。跑過樹木與草叢時，普雷斯頓的手腳瘋狂擺動，絕望地想擺脫身後的人。

他轉彎跑進樹木最茂密的地方，莎拉緊追在後。我跟在他們後面，喊著莎拉的名字，乞求她別對普雷斯頓出手。我看見人影穿過樹林。普雷斯頓、莎拉，普雷斯頓、莎拉，然後，只剩莎拉。

「不！」我絕望地喊道：「不，莎拉，不行！」

莎拉停下腳步，我盡快繞過樹木，祈禱不會看見她腳邊躺著男孩的屍體。

發現莎拉獨自一人時，我鬆了口氣，卻也感到恐懼。

「莎拉，普雷斯頓呢？」我喘著氣問道：「他去哪了？」

「哪裡也沒去。」莎拉說。

我檢查周遭地面、樹上、草叢間，都沒有男孩的蹤跡。

「莎拉，」我厲聲道：「發生什麼事了？」

她沒有回答。

我抓住她肩膀，試著不要感到恐慌，卻漸漸失去自制力。「莎拉！」我大叫著搖晃她：「莎拉，你做了什麼？」

漢娜此時終於追上我們，溫柔地移開我放在莎拉肩上的雙手。「怎麼了？」她問。我知道她和我剛才一樣，努力保持聲音平穩：「普雷斯頓呢？」

莎拉依舊靜默不語。那冷酷、無情的眼神仍停留在她眼中，無法撼動。

我低頭看見泥土上有男孩的腳印。隨著四周迅速暗下，很難把這些腳印和我、莎拉的腳印區分開來，但打開手機手電筒後我就能追蹤男孩最後的行跡。

他跑過一棵樹，我在後方追趕時見到的最後身影，接著他轉身，腳印停在路徑中央。腳印並未通往其他樹木或草叢，單純只是停住了。

我搜尋許久卻找不到任何線索提示普雷斯頓可能的位置。漢娜帶莎拉回家並送她上床。她仍對剛剛發生的事隻字不提，之後大概也不會說。筋疲力竭地結束搜索後，我請漢娜載我回家。回家的路上一片沉默，沒人知道該說什麼，但都感到無以名狀的恐懼。

我焦慮地等待著警方的電話、失蹤兒童的新聞報導，以及手機上的緊急廣播。但什麼事也沒有。沒有報紙文章、沒有「新聞快報」、沒有「失蹤孩童」海報－－完全無事發生。

兩週後，我才敢去造訪普雷斯頓的父親。我們關係不算好，但我每次晨跑時都能看到他在洗車，我想近期應該沒有其他攀談的機會了。

「嗨，馬克！」我從街上喊道。

「嗨！」他愉悅地回應，讓我有些驚訝：「最近如何？」

「還可以，」我說：「最近怎麼都沒見到普雷斯頓－－是去參加夏令營之類的嗎？」

「誰？」馬克‧賈維斯問道。

在準備和普雷斯頓的父親談話時，我的心臟就開始劇烈跳動，但此刻它好像停了。

「什麼？」我屏息問道。

「你在說誰？」馬克一臉困惑，彷彿看見我長出第二顆頭。

「普雷斯頓，」我說：「你兒子－－跟莎拉差不多大。」

他的嘴角微微下撇，揚起一邊眉毛。「我沒有兒子，」他說：「你還好嗎？」

我試著吞口水，但嘴裡太乾了。「呃，還好，」我想辦法脫身：「抱歉，我覺得可能有點熱昏頭了。」

「那你最好趕快進屋，」他說，臉上困惑的神色轉為真誠的關心：「聽起來滿嚴重的。需要我陪你一起走嗎？」

「不了，謝謝，」我對他說：「我現在就回家。」

當我離去，他揮手道別。我的晨起運動完全被遺忘了。

那天晚上，在莎拉熟睡後，我告訴漢娜事情經過。她看起來跟我當時同樣疑惑，完全消化資訊後，她開始哭泣。

我們原先認為莎拉殺了普雷斯頓‧賈維斯，但真相更加駭人。她完全抹除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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