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超人》擇善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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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Superman)(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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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社會充滿了矛盾，我們期許著有一個這樣的人物出現：他有著強大的能力、同時又善良無私，他會不斷、不斷地幫助人，他沒有任何私心、沒有任何野心、沒有任何慾望、也沒有任何目的，他這麼做的不是為了追求名利錢財或是權力，他象徵著純然的善，他會這麼做只是因為這麼做是對的。但同時我們也不相信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即便有一天出現了一個像這樣的人，我們也會認為他必定別有居心、我們會期待他跌落神壇，而當有一天他真的犯了錯，大家會急著的炎上他、迫不及待地向這個世界證明我們的論點：你看，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好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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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的，人們不再將善良視為一種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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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是《超人》的故事核心：這是一部關於擇善固執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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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超/人：克里斯多夫李維傳奇故事》的那篇文章中試著回答「為什麼這個世界需要超人」這個問題，我當時是這樣寫的：「英雄讓我們相信這個世界依然值得拯救、相信當我們陷入低潮時我們會被拯救；一個典範讓知道我們有可能成為怎麼樣的人；這些英雄、這些典範讓我們仰望與追尋、讓我們想要變成一個更好的人。有些人光是知道他的存在，就會讓你覺得這個世界沒有這麼糟糕、它還是有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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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英雄、需要典範，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像是《超人》這樣的電影、這樣的角色。我很喜歡大衛柯倫斯韋演出的這個版本的超人，儘管同樣善良，但比起幾乎像是個苦行僧、彷彿背負著沉重十字架卻也充滿神性的亨超，大衛演出的超人更加地充滿缺陷：他會犯錯、會激動、會憤怒、會徬徨、會焦慮、他會質疑自己、也會被人質疑。詹姆斯岡恩大膽地讓超人走下神壇，然而這也讓這個理應完美的角色更加貼我們、更親民、也更充滿人性。.
這或許是我們看過「最弱」的超人，但正因為他的弱、正因為他的心智沒有這麼堅強，反而讓他的善良這件事情顯得動人，因為他讓你知道原來善良不是一種強者的責任或是義務、也不是有條件或前提的，它是一種純粹的美德，不是「如果我這麼強大我也能善良」、不是「如果我有錢我也會很善良」(我非常反感這句話)，而是「因為這是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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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我們多數人一樣，他可能會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感到迷惘；當他面對猴子網軍鋪天蓋地的惡意抹黑與嘲諷時，他會感到挫敗、會懷疑自己做的對不對。但他依然選擇這麼做，他依然義無反顧的決定當個善良的人，他告訴我們善良不會是、也不該是弱點、更不是缺點，而是一個非常罕見卻也偉大的人格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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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其實覺得電影對超人生父母的訊息處理的設計有很意思、很大膽(可能會激怒一些粉絲？這我不太確定)，同時也讓超人的選擇變得更加私人而偉大，父母指引方向，但孩子可以選擇要不要走那條路，超人之所以是個英雄，不是因為他的天生使命或是血統傳承，而是因為他選擇要這麼做、選擇成為一個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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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喜歡設計，但這可能也是這部電影少數我不太喜歡、覺得處理得不大好的一部份，我知道這段在劇情上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但演出的方式有點粗糙。主要是喬艾爾前後的台詞太不一致，簡直像是兩種不同的人格在講話，很像什麼《驚聲尖笑》裡的惡搞段落，然後喬艾爾會是萊斯利尼爾森演的，原本會是一臉正氣凜然的，但話講完後彷彿忘記關掉直播就轉換成色情人格，開始說什麼「兒子你超強、到了地球後記得要瘋狂做愛、要開後宮」這種台詞。我知道這裡是某種程度上的岡恩惡趣味，但我多少希望他能夠更正經嚴肅的處理這段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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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談談喜歡的部份好了：我很喜歡電影中最後小男孩在一觸即發的戰場上舉起超人的旗幟揮舞著、人們一起吶喊超人的名字這個段落，老哏又狗血，但是有效：這是超人對這個世界的影響，他讓人們相信不管面對什麼樣的絕境，希望依然存在，一如超人胸前那個S所象徵的意義。而我同樣喜歡最後來到戰場上的不是超人，而是正義幫這個設計：這是超人對別人的影響，一個人哪怕再怎麼無敵，他都不可能憑著一己之力拯救或是改變這個世界，但他的善舉跟精神可以啟發更多的人，讓更多人願意站出來、願意選擇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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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終有一天會分身乏術，但我們每個人都有幫助別人的能力與機會。這是我喜歡看這些關於英雄的故事與電影的原因，它們告訴了我們，你未必要有飛天遁地的超能力與無堅不摧的體魄，我們仍然可以成為英雄，所謂的英雄就是，願意去關心那些與你無關的人、願意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你也有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只要一件小小的善事，就算只是為一個小男孩披上外套、讓他知道這個世界還沒結束，就算只是給身陷情緒中的人一個擁抱、為正在哭泣的人遞上一張衛生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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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常覺得岡恩是個有著美麗心靈的怪人，因為這個世界明明破破爛爛的很糟糕，他卻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著善良的英雄存在、有著善良的人存在，而且還不厭其煩的一直告訴觀眾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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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克搖滾代表著反體制、代表著叛逆，而在這個不怎麼鼓勵你善良的世界上，岡恩透過《超人》告訴你：「善良就是龐克搖滾」。如果你同樣覺得「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或是你也相信「這個世界可以更好」，那希望我們能夠一直保持叛逆、保持善良。這片的宣傳文案是「昂首向上」，這聽起來有點像是對我們做人的期許，但我認為英文原文的"LookUp"所傳遞的訊息更精確、更純粹，當你感到疲憊、當你感到絕望，試著停下腳步，抬頭看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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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的，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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