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靈魂心聲 Respect (2021)

Disney+ 上有國家地理頻道的《世紀天才》影集，第一季談愛因斯坦第二季談畢卡索後第三季談了「靈魂天后艾瑞莎」Aretha Franklin ，我看完後相當失望、就來找找這位天后有沒有其他傳記電影，就在 iTunes 上找到了 2021 年電影《靈魂心聲》。這位 Aretha Franklin何許人也？向來沒在特別聽靈魂樂的我以前都沒聽說過，還是拜影集之賜才認識了她並來找傳記電影。她是 1960s發跡的美國靈魂樂歌手、她得過 19 座葛萊美獎在樂界第三多、她是首位名列「搖滾名人堂」的女歌手、在 2008 被滾石列為百大歌手第一名！更別說她還曾和馬丁路德金恩博士巡迴獻唱...

2018 年她過世後影視界突然推出很多部關於她的作品：(1) 薛尼波拉克在 1972 拍她的教堂現場演唱錄影，終於解決版權爭議推出成為 2019 紀錄片 "Amazing Grace"；(2) 國家地理頻道透過 Aretha Estates 取得拍攝權拍攝的傳記劇《世紀天才》第三季《靈魂天后艾瑞莎》，可惜她家人被排除在製作過程外後來還公開抵制；(3) 她家人支持的就這傳記電影《靈魂心聲》，不但於她在世時就開始製作、她還於 2006 早已欽點《夢幻女郎》Jennifer Hudson 未來要當女主角，直到她 2018 過世前都仍給予此片顧問、她家人也全程參與此片製作... 可說這片才是本尊認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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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得到家人支持並全程參與的電影，也未必就是好看的保證，反而也很可能束手縛腳被「消毒」成為偶像宣導片 XD 不過我把被她家人抵制的《世紀天才》與受她家人支持的《靈魂心聲》都看完了後，倒覺得她家人也並沒有特別維繫她形象淨出安全牌，和影集一樣也把她家裡出現的各種家庭問題與爭議事件給大方拍出，甚至對她本人的形象塑造還更加地脆弱爭議充滿缺點，恐怕比影集還要更大膽地歡迎觀眾對她進行檢討與解構呢！當然，說什麼檢討與解構，此片也不是什麼擲地有聲的獎季傳記片，今年也沒啥提名評價也只中上，不過以傳記片來說我看得挺有感。

先說 Aretha 其人其事：她於 1942 年出生、童年時父親在底特律接任牧師全家也搬到底特律，會彈琴唱歌的媽媽給她音樂啟蒙她也快速展露歌唱天份、但六歲時父母離異她跟了爸爸就由爸爸帶上音樂路；這音樂路，有其白天跟隨教堂佈道吟唱福音歌曲的聖潔狂喜、卻也有晚上跟著爸爸認識三教九流的藝文圈糜爛，上在爸爸那拈花惹草致家庭破碎母親離去、下令自己 12 歲就懷孕生子少女時期還生了兩個；不過在家人支持下這並沒阻擋她音樂路，她於 1961 起連發多片直到 1967 一飛沖天、少女時期即隨金恩博士巡迴更於 1968 在他葬禮獻唱、自此在民權商業雙線努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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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接下去 Aretha 還有下半輩子歌唱事業，那些在國家地理《世紀天才》中還有走馬看花談下去，但這部《靈魂心聲》很明確以她 1972 年的教堂現場錄音 "Amazing Grace"作為電影終點。這樣的安排，讓本片有別於《世紀天才》包山包海要談一生功業、而是專注在她事業高峰的 1967-1972做一場心靈追尋。相較於《世紀天才》對她的描繪是天縱英才意志堅定戰鬥不懈，本片對她的描繪倒是在前半片努力耕耘步步求進、膽怯脆弱青澀嘗試、自我探索尋找聲音，而在後半片一砲而紅努力衝刺、認識民權學習負重、多線兼顧迷失爆發、最終以 "Amazing Grace"找回心之所向。

可以說，《世》劇和《靈》片描繪的 Aretha 與其家人同道的其人其事大同小異，只是《世》劇很著重於一次次當下處境的正義糾結時、對《靈》片來說這都只像是一生追尋的過眼雲煙，《靈》片對它們的處理都只是點到為止帶過就好絕不放任激情飆戲、反而那都只是五味雜陳的經驗看 Aretha 如何吸納消化並找到藝術的救贖。我想，也許這個差異就是 Aretha Franklin本尊與其家人有沒有參與製作並出聲背書的差別了吧：還真的《世》劇看起來是個家庭很亂的八卦傳記，尤其對 Aretha 的牧師爸爸描繪超爭議，但《靈》片點到為止不多挖，重點還在 Aretha 自己的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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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劇情上，《靈》片由 Forest Whitaker飾演的牧師爸爸雖然仍是個如天高的爭議父親，但他不論帶給 Aretha 啟發支持還是宰制規訓、終究都只是少女時代的背景而非縈繞一生的心魔；Aretha的第一任丈夫兼經紀人 Ted White會家暴她也會控制她事業，這在《世》劇更像是她要發揮強硬女權擊倒的對象，在《靈》片則更像是她在脆弱稚嫩時要學習面對與拆解的現實；Aretha有一段時間積極參與民權，這在《世》劇是豐功偉業、在《靈》片則是歌唱追尋的一站；Aretha的歌唱志業在《世》劇是一直剛烈爭取「要發我的聲」、在《靈》片則更像是迷惘追尋「我聲是什麼」。

這反映在兩位不同演員的演技上，《世》劇的奈及利亞裔英國演員 Cynthia Eviro展現的是風華絕代無所畏懼，整季從第一集到第八集就是指揮若定毫無缺點、真正懂音樂的就是老娘你們都要聽我的、然後一次次攻城掠地伸展觸角成就不凡更貢獻社會、最後給予宛如心魔般的威權老父最終的救贖；相較之下《靈》片的美國演員 Jennifer Hudson是可以脆弱可以忐忑、可以膽怯可以迷惘、可以熱情嘗試也可以犯錯跌跤、可以隨波逐流也可以失心逾越的。這 Aretha 黃金時期的 1967-1972，在本片描繪下不是靈魂女王的風華絕代、而是少女歌手的摸索試探尋找心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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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我覺得《世》劇對 Aretha 這天后的正直強壯與才華等形象保護得太完美、簡直是完人，《靈》片的描繪才真有從青澀到成熟的成長曲線、而這成長透過音樂的摸索來完成。在此她會唱 "I Never Loved A Man The Way I Loved You"思量與禁錮男子的矛盾關係、會唱 "Chains of Fools"回視感情耽溺與家族陰影的連鎖反應、會唱 "Respect"反映面對個體約束與集體凝視的思量、會唱 "Spirit In The Dark" 越來越積極熱情參與民權運動、但 "Young, Gifted and Black"也會讓這民權與自我的伸張慢慢走向意興風發之餘、卻也將瀕臨多頭馬車的失控...

不論是追求女權、追求非裔民權、還是更普世的追求自我，我對這片說故事最欣賞的還是那「收斂」的尾韻，並不是令許多人反感的單向無限伸張、而是在伸張的路上要一直探索回視。也許曾經會以為世界之大我可以包山包海無所不能？但終究要回視一切虛榮貪念等各種執念，即使今日貴為天后其實仍是過去的福音歌手、歌唱的初衷仍在以歌引領凡人謙卑回視自我。此片演唱也許不像《世》劇那般一首首重現現場唱好唱滿、但它的選曲都富有思量呼應劇情與心境，最終奉獻藝術奉獻上帝投身民權與功成名就都是次要的、我走過五味雜陳的一生如何找到心之正道才是永恆。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11ztymLp69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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