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 富山初行之旅(4)散居村與庄川前排搖滾座

造訪日期：2020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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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鬱金香四季彩館後，由於午餐沒特別安排，
就是在路上看到什麼就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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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覺得離開東京後，或是走到東京的近郊，
就能看到佔地廣大的連鎖店。如同台灣的公路飯店，
還有佔地大到像是國小操場般的土雞城，
不過餐廳大概就只有升旗台大小，大部分的空間都是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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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有一個配料深深吸引了我的目光，就是「背脂揚玉」，也就是炸豬油渣。說到豬肉，這幾年這樣吃下來，我發現新潟的豬肉品質頗佳，前陣子去新潟採訪時，用越後糯米豚做成的涮涮鍋讓我念念不忘。

我記得年紀還小的時候，當老家樓下炸起了豬油，那陣陣飄散上來的油香芬芳，也混合了即將到來的年節氣息。那時還沒有那麼齊全的訂製年菜，總有一些人家在過年時少了幾道菜。這時街坊鄰居中總有幾位擅操鍋鏟之人，就在家門口架了個瓦斯爐，炸起豬油來，再用那豬油炸出一尾一尾香噴噴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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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幾年爺爺走了，奶奶老了，
大家沒有那麼常回家了，豬油渣的味道，
只能在一些古早味餐廳吃到一些精心製作的，
味道雖然依舊，但初衷已經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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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拉麵：950円。

剛上桌的時候就這樣一沱蔥花放在麵上，跟菜單上面的完全不同。問了店員後才知道這是跟其他分店不一樣的配置，這個蔥花比較像是蔥泥，拌上芝麻跟跟辣椒，就是這個模樣了，還有它是冰的。

但老實說麵頗燙的，把冰的蔥泥拌進去後，溫度就剛好了。麵為微捲中華麵，中粗，還算有咬勁。湯就有點富山黑拉麵的影子，鹹度頗重，基底是清豚骨湯，入口先是醬油的鹹讓人嚇一跳，而尾韻的豚骨鮮味在喉頭回甘。叉燒煮得軟，而且用的醬油似乎不一樣，雖然是全熟，但比東京的一些低溫叉燒夠味許多。

加了豬油渣之後雖然添了一點口感跟油香，但總覺得豬油渣拿來拌飯再淋上一點醬油更為適合，那只好默默再加點一碗白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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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聊到時間還夠，能再安排一個景點。

於是富山君有了新的提議。

「走！帶你去個好地方，反正順路，中間停一下也不花多少時間。」

富山君這樣說著，這次由長野叔跟著我們的車。老實說先前長野叔的車不太好跟，他始終搶在富山君車上的GPS指引方向時就已轉彎，彷彿把整個富山縣都記在了腦海中，開著車時有一種不靠GPS的果斷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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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反而是富山君熟門熟路，像是你總會記得幾個好朋友的家在哪個巷子，每次去找他玩時，怎麼走都找得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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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穿過一陣茂密的樹林，如隧道般的連綿翠綠沿路包圍。我學著富山君打開了窗戶，讓涼涼帶點清甜的空氣拂過臉頰。樹林很靜，不斷鳴叫的蟬已經九月底死滅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卵伴著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沉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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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年都會來這裡。」

富山君說到一半時，長野叔已經兩步做三步登上了景觀台，氣都沒喘一下，像是爬上宿舍裡的上舖一般。

「別看他好像五十幾歲，長野叔如果認真起來，我們兩個人爬山可能都還跟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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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野叔挑了幾個視野好的角度，讓我跟富山君拍照。

「砺波市有很特別的景觀，結合了農村與城市，你看這邊，是城市的部分。」

長野叔指著這邊說，我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幾座比較高的建築物，像是有點怕冷般的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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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邊就是所謂的散居村，220平方公里內有著7000戶農家，來，我問你，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長野叔說著，富山君倒是帶著笑意看著我。我望向了散落在砺波平原的農莊，彼此都維持的剛好的距離，不會太擠，也不會太遠，彷彿就是離峰時間的捷運人潮，人與人之間保持的最適合的距離，彷彿刺蝟困境一般。

『刺蝟在寒冷的天氣時會想要靠近彼此來取暖，但是當兩隻刺蝟碰在一起時，又會被彼此的刺所刺傷，因此彼此又要保持一段距離。雖然雙方都想保持一個親近的關係，但又無法不刺傷彼此。』

不過，還是有點我在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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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個農家都有樹嗎？」

我發現每個農家後院或者是旁院都有著樹木，不是庭園是那種矮矮的，貓可以跳過的那種。而是足以遮掉窗戶的光，高過屋頂的那種。

「答對了。」

富山君笑了出來，對我說：「那些樹有不少都是杉樹，也是散居村的過冬好伙伴。夏天可以遮陽，冬天可以擋雪。高中的朋友住在這裡，以前去他家的時候，我們有一起撿落葉烤蕃薯。」

「是女孩子吧。」

長野叔補了一槍，富山君笑了笑就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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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著車，跟著長野叔車子的尾巴。經過一條筆直的路時，我想到還是高中生的富山君與女孩子烤蕃薯的光景，那或許是冬天，一男一女高中生並排坐在和式老屋的屋簷長廊下，院子裡還有沒有燒完的落葉。那時可能下雪也可能沒有雪，但他們吃在嘴裡的蕃薯應該甜滋滋的，心裡也是。

我的思緒也飄到了高中時與女孩子烤肉的光景，有個女同學的小鼻子沾了點碳灰，除此之外我都快記不得了。

打斷我思緒的是一段熟悉的旋律。

那是Kingo Hamada的《街のドルフィン》，我不禁脫口而出，Engelwood的《水晶海豚
Crystal Dolphin》。

「其實《水晶海豚Crystal Dolphin》是致敬《街のドルフィン》喔！」

富山君要我跟他一起合唱最後一段。

Hora dorufin, doru fan, doru fon
Dup-dup-dup-du-durup, dup-dup-durup Du-rup-durup...
Durup-durup, du-dup-durup Du-ru-duru

那個跟海豚一起游泳的少年，現在去哪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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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大牧溫泉登船處時沒看到其他客人，停車場也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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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處有些昭和氣息，像極了台灣中部海線會經過的車站。

迎接我們的是遊覽船公司的負責人，上了年紀的小西先生依舊精神奕奕，像極與海洋奮鬥到底的老船長。

除了管理庄川遊覽船公司之外，他本身也愛好攝影，小牧水庫的一年四季都被他拍了下來，在車站中隨處可見。您也可以到官網上去看看他的作品，每一張照片都能感受到小西先生對於這一條河流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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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來訪之前，駐日代表也曾來這裡一遊，說到台灣與富山的關係，就要從淺野總一郎開始。而隔壁石川縣的八田與一，也有著巧妙的連結。

是這樣的，據說在1908年前後的時期，淺野先生來到台灣時，由八田先生與關毅先生的介紹下，開啟了高雄港填海造陸的工程。那時由於缺乏預算，不少的經費都是來自於民間，後來在1911年前後終於完成填海工程。雖然規模不大，但已經可以讓船舶開始停靠。

不知淺野先生在離開台灣時，或許有跟八田先生說要在他家鄉旁邊蓋個水庫。而八田先生不知道是不是也跟他說過，要建造嘉南大圳。

可以知道的是，1930年時，淺野先生的小牧水庫建成，同時八田先生的嘉南大圳也建成了。可惜的是淺野先生在1930年底過世，他有沒有看到自己計畫的水庫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可以知道的是，淺野先生看到以前的橫濱到處都有人在路邊尿尿，後來他蓋了63個公共廁所，並利用這些有機物質做為肥料，被稱為「公共廁所的創始人」，讓我們不用從街頭聞著尿味走到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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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蓋水庫，抗爭是少不了的。雖然從外人看來，水庫可以帶來很多的便利，但住在底下或謀生的人，無論如何是沒辦法接受的。

只能說這時代在改變是好的，但不要改變到自己身上來就沒事。

總之幾次流血衝突之後，1933年時，電力公司決定幫居民利用船隻托運木頭，隔年的洪水將設備毀壞，便改由貨車。如今開在小牧水庫上的大多都是遊覽船，還有開往大牧溫泉的接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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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故事後，就到了上船的時間。由於沒有任何客人，負責人決定陪我們搭一程，也就是包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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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搭的是CRUISE庄川，上面可以載9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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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台則是Yamabuki，雖然看起來比較小，但卻可以搭乘12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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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就是從登船處到紅色鐵橋的附近，從照片可以看到後方就是水庫。不知道從水庫的角度來看，會不會是很壯觀的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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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的設置是這樣的，前段是室內的空間，後段則是露天開放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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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先生說再往後面過去就是大牧溫泉旅館，由於只能搭乘接駁船到達，加上據說手機在那邊沒什麼訊號，因此常常作為拍懸疑推理劇的地方。尤其是兇手在我們之間這樣的推理劇，聽著聽著，總有一種會在那邊遇到柯南或是金田一，然後逃不掉的錯覺。

最早是1989年的《小京都連続殺人事件》在那邊取材，後來1991年的混浴露天風呂連続殺人第9作「宇奈月温泉～黒部峡谷～大牧温泉」在那邊拍攝。最近的則是2014年的警察庁特別監察官 氷の女・氷室透子 告発～ ある女性警察官の死」，據說能在旅館中看到拍攝的花絮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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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先生看到富山君艱難的抓著拍照角度，就要我們三人去船頭拍。拍照的花絮被錄在前面的影片裡面，雖然我們三個人都笑著，但一開始我緊張的要命，倒是長野叔老神在在的拉住我的手，幫我拿我的相機，讓我可以在船頭好好坐下。

坐了一段時間後，吹著水面捲起的涼風，如同Yiruma的《 The River Flows In You 》，那庄川碧綠的水，也緩緩的流入我的心裡。

中部旅行整理中：https://junespring.pixnet.net/blog/post/361951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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