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Papers Please【請出示文件】推薦文

在「Papers Please」這款遊戲之中，你將化身為社會主義國家邊境檢查員，掌握入境准

駁的關防大印，若完全遵循官方規章，全心全意地投入檢查工作，避免犯下過多的錯誤，

依循國家所訂的政治綱領，則你與你的家人可能得以略高於貧窮門檻的方式生活，配有基

本的食物、住所與暖氣。然而檢查工作崗位上有許多突發狀況，若未妥善應對，則你可能

失去生命、自由以及財產。

在這款互動式的文本中，有三個主要結局「Glory to Arstotzka」、

「Snowier Pastures」、「Member of the Order」，分別可以體驗到人對於勞動異化所

生的服從、逃避與反抗。

從純粹遊戲性而言，審閱文件、准駁的操作占大多數，對應鍵盤按鍵不超過3個，僅有極

少的動作元素，如同日常工作一般，可謂單調貧乏，但是這樣的機制是為了讓玩家融入

遊戲的核心體驗之中，反而說是遊戲的優點。遊戲所占容量不過30MB，畫面採取簡單像

素風格，形塑冷戰時期鐵幕底下的冷硬疏離感。遊戲隨著玩家的選擇有20種結局，大多

會讓你感受到身處在國家巨靈之中的冷硬現實，帶給玩家深沉的心理沉浸感。語言介面

目前官方有支援英文、日文等，但無中文介面。Steam版本售價台幣186元，對比遊戲內

容豐富度而言，十分值得入手。

【注意，以下有部分劇情內容】

「工人在勞動中耗費的力量越多，他親手創造出來反對自身的，異己的對象世界的力量

就越大，他本身，他的內部世界就越貧乏，歸他所有的東西就越少。」卡爾·馬克思，

巴黎手稿，1844。

在每日有限工作時間的壓力下，你會更關注在時限內准駁更多的入境者。有限時間與審

查正確性(審查錯誤將帶來財產上的懲罰)的雙重危險，迫使你不能關注於每個入境者的

處境與需求，你注重的是文件是否齊備、時效是否逾期，關防、字號、文字記載是否形

式上一致，入境者的面貌、性別、職業作為審查的客體，失去了人性層面的關注，入境

者作為純然的他者，如同勞動過程的原料，你則在原料上蓋印加工，產出一個個的准駁

處分，至於入境者是否因能入境與家人團聚，入境者是否因不能入境而遭受政治迫害，

所有入境者的悲喜，則與你無關。假如你有幸可以存活到第31日（遊戲所設定的結局時

間）則你或許將體驗到的是來主角與家人、朋友以及入境者之間的疏離感，

在「Glory to Arstotzka」這個結局中仍然會告訴你，這樣的日子將繼續下去，在1983年

1月1日請繼續回到工作崗位。

然而遊戲設計者並不僅僅希望讓你沉浸在上面的無從選擇的處境之中，透過劇情設計，

秘密組織Ezic以及走私者Jorji分別帶來分歧的劇情走向，你可以選擇認同秘密組織Ezic

的理念，暗地援助反抗行動；也可以透過與走私者Jorji建立情誼，來為自己或家人謀求

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透過上述情節的引導玩家反思重複勞動的疏離感，你會在秘密組織

Ezic或走私者Jorji的互動之中找到脫離既存困境的一絲希望，進而影響你在遊戲中看待

入境者的眼光，並協助你在勞動工作之中找到繼續前進的意義。

然而作者並沒有預設後面兩個選擇就是最好的答案。而是在結局敘述之中，透露了如同

蒼蠅王結局般的無奈感，在「Member of the Order」的結局之中，你協助秘密組織Ezic

推翻Arstotzka，搖身一變成為新國家特權階級的一份子，然而結局實質上沒有告訴你這

個新國家本質上有什麼轉變，而僅僅以一句意味深長的「Glory to New Arstotzka」作

結，頗令人玩味。在「Snowier Pastures」的結局之中，你終於進入Obristan國境之後，

所聽到的「Obristan above all！」仍有異曲同工之妙。即使是在「Snowier Pastures」

、「Member of the Order」之中，渺小的個人在國家巨靈的面前，仍顯得蒼白微弱，所

有的努力是否僅是夢幻泡影，留待玩家思索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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