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可不可以不變老？》活得愈老卻活得更好

《可不可以不變老？》讀後心得：活得愈老卻活得更好
喚醒長壽基因的科學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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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透過注射疫苗、服用藥物，就能讓自己不再老花眼、眼角的皺紋消失、思想更清晰、身體狀態返老還童，你願意嘗試看看嗎？如果你活到八十歲的時候，身體機能還像四十歲的時候一樣健壯，你想知道怎麼做嗎？今天要分享的這本書，會開啟你的眼界。

這本書在說什麼？

《可不可以不變老？》的作者是哈佛醫學院遺傳學終身教授大衛．辛克萊（David
Sinclair），他是世界首屈一指的科學家和企業家，曾經被選為《時代》雜誌最有影響力的百大人物。他最廣為人知的學術成就，就是研究「人類為什麼會老化」以及「如何逆轉老化」。在這本書中，他從科學的角度探討了老化的原因、如何通過現代科技和改變生活方式來延長自己的壽命。

作者指出，「老化」導致了人類身體的各種疾病和健康問題，例如認知障礙、心臟病、糖尿病等等。他發現我們可以透過醫療方法、藥物與營養品、飲食和作息來修復人體細胞中的老化基因，並且在修復細胞的過程中實現延長壽命的目的。如果能夠徹底解決老化問題，人類社會的未來會更加美好。

這本書的篇幅有四百多頁，內容非常詳細且紮實，從生物和遺傳學的角度完整說明了老化的可能原因和逆轉老化的方法。只是這本書對於「不是生物本科生」的讀者來說（像是我），如果要「完全」讀懂每一個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像是書中有好幾百個專有術語，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它們。

但是，當我在整理這篇讀書心得的時候，我反覆翻閱這本書、上網查詢、交叉比對和弄懂那些我不熟悉的資訊，我終於看懂了作者眼中的新世界。也就是今天要分享給大家，關於「人類老化」的白話文解說。

從生命起源說起

關於人類為什麼會老化，一切都要從生命的最源頭開始說起。

在四十億年前，地球的環境太惡劣，火山隨時都在噴發，閃電和高溫是每天的日常，空氣中充滿有毒的氣體，沒有氧氣，也沒有生命。直到第一個單核細胞在水中誕生，利用了當時的化學物質進行新陳代謝和繁殖，這些微弱的生命開始擴散到其他溪流和湖泊。可是地球惡劣的環境很不留情，有時候會很長時間不下雨，導致湖泊完全乾掉。在上面的每個生命細胞為了生存，必須爭奪所剩不多的養分和水分。

當時的生命有一個運作機制，稱為「生存迴路」（survival circuit）。也就是細胞裡面有兩種基因，第一種基因是「抑制繁殖的」的 A 基因。A 基因就像一個糾察隊，會在環境惡劣的時候，阻止細胞繼續繁殖，因為資源不夠，再繼續繁殖的話大家都沒東西吃了。第二種基因是用來「關閉 A 基因功能」的 B 基因。B 基因就像是一個教官，會在環境改善的時候發揮作用，叫 A 基因這個糾察隊閉嘴，讓細胞可以繼續繁殖，因為環境好、資源夠了，大家都有飯吃了，所以就繼續生孩子。

聽起來這個「生存迴路」的機制很好，對吧？不、不、不，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頭。

這時候太陽爆發了強烈的宇宙射線，大量的輻射壟罩整個地球，讓所有細胞的 DNA 受到了傷害。就像是我們去照 X 光的時候，DNA 會受傷是一樣的道理。原本這些細胞的生存迴路很笨，不知道自己的 DNA 已經受傷了，而繼續分裂和繁殖下去只會害死自己。結果他們繼續繁殖，遺傳了大量已經受傷的 DNA，到最後幾乎所有細胞都死光了。

然而，只有一種細胞存活了下來，作者稱他們是「倖存的勇者」。

倖存的勇者的其中一種基因發生了突變，也就是 B 基因突變了。他的 B 基因產生了另外一種功能，那就是在 DNA 受傷的時候，B 基因會跑去修復他。也就是說，當細胞的 DNA受傷的時候，B 基因會放下教官的身分，跑去當醫生修補 DNA。而這個時候，糾察隊 A
基因沒有人管它了，他就會繼續發揮原本的功能，阻止細胞繼續繁殖。這種突變是一種天大的好消息，因為在 DNA 受傷的時候，細胞最不該做的事情就是繁殖。而 A 和 B 基因剛好各司其職，讓細胞在環境好的時候繼續繁殖，當細胞的 DNA 受傷時進行修補。

倖存的勇者藉由這種突變之後的「生存迴路」存活了下來。我們人類也繼承了這個倖存勇者的生存迴路，我們也成了倖存的勇者。

但是，這樣的演化結果也要付出代價，我們體內所存在的這個生存迴路，也正是老化發生的唯一原因。

老化是因為資訊遺失了？

你或許會覺得奇怪，細胞就這樣子一直繁殖和修復下去，不就好了嗎？為什麼我們還會老化呢？

作者在書中提出了一個「老化的資訊理論」（information theory of aging），意思是說，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我們體內負責控制基因表現的資訊會逐漸流失，導致細胞的運作變得愈來愈沒效率、愈來愈不協調，進而讓我們的健康逐漸狀況下降，開始罹患跟年齡相關的疾病。

根據生物學的分類，基因的儲存方式分成兩種。

第一種是「數位資訊」，這種遺傳資訊也就是大家最常聽到的「DNA」。DNA 的儲存和複製非常可靠，經過好幾萬年還是可以被保存下來。像是四萬多年前的人類祖先的 DNA 到現在還可以被有效辨認出來。

第二種是「類比資訊」，這種資訊叫做「表觀遺傳標記」（epigenetic markers）。表觀遺傳標記包覆在 DNA 的外面，形成了表觀基因。表觀基因會告訴細胞在分裂出去的時候，要生長成不同功能的細胞，像是：神經細胞、肌肉細胞、表皮細胞…等。這些細胞組成了我們整個人體。表觀基因就會因應環境的變化、身體需求的不同，輕鬆又靈活地調整要分裂的細胞種類。但是，表觀基因就像是類比資訊，他的複製很不可靠，而且容易遺失資訊。

我們用一個白話文的譬喻，來說明為什麼這件事情跟老化有關。

我們把自己的身體想像成是一片 DVD 光碟片，裡面存了一部電影。DNA 就像是儲存在
DVD 光碟片裡面的「數位資訊」一樣，可以儲存很久，而且不會無緣無故改變。而表觀基因就像是 DVD 光碟的表面，當這個表面是全新、沒有刮傷的時候，影片可以被順利地讀取和播放。就像是我們年輕的時候一切身體機能都很正常。但是隨著時間過去，表面的刮傷愈來愈多，就會開始跳針。就像我們進入中年，身體機能開始衰退。當刮傷到太嚴重的程度，整片 DVD 無法播放了，也就是我們的身體衰老跟退化，到最後邁向死亡了。

這個 DVD 光碟片的說明就是「老化的資訊理論」的譬喻，我們的表觀基因在持續的分裂和繁衍之下，因為愈來愈頻繁的雜訊和刮傷，導致細胞功能下降跟產生異常，也就導致了身體老化。作者認為，對抗老化的關鍵，就是找到方法來恢復和維持細胞內資訊的正確流動。

有哪些延緩老化的方法？

綜合以上兩種論點，延緩老化有兩種主要的方法，第一種是偶爾「刺激生存迴路」來修復身體，第二種是透過藥物或醫學治療來「避免資訊遺失」。

首先，我們談為什麼要「刺激生存迴路」。

科學家發現人體有二十幾組基因被稱為「長壽基因」，這些基因會延長生物的壽命、有助於身體健康、具有修復人體和防禦外敵的功能，但它們的具體名字我就不細說了。我們只要知道，該如何「喚醒」這些基因？因為在平常吃飽喝足的狀態，或者是安逸舒適的環境下，這些基因不會特別發揮作用。只有當我們的身體「遭受壓力」的時候，生存迴路才會刺激這些長壽基因跑出來運作。

那麼，我們要遭受哪些壓力呢？

作者研究老化二十五年以來，閱讀上千份科學報告之後，他提供一個確保健康長壽的可靠方法、一個馬上能採行並有助於長壽的行動，那就是：少吃一點。這種方法也被稱為「間歇性禁食」，像是 168 飲食法、52 輕斷食法。世界上很多特別長壽的村落，他們的飲食方式就是「不要吃太多」。作者指出，只要不造成營養不良的情況，幾乎任何定期禁食飲食法，都可能有助於長壽基因發揮作用。

除了間歇性禁食之外，採取規律的運動（要讓你會喘的）、低蛋白飲食，以及讓身體偶爾洗洗冷水澡和泡熱溫泉，都能夠刺激生存迴路。

另一方面，我們要如何透過藥物或醫學治療來「避免資訊遺失」。

以前的舊觀念認為，老化是一種症狀。而作者大膽認為，老化是一種疾病，而且可以被治療、甚至逆轉。就像是我前面提到的 DVD 光碟片的例子，為了避免資訊遺失，我們只需要把光碟表面重新拋光，讓它變得更光滑，就可以讓年輕的資訊重見天日、返老還童。書中提到大量最新的科學研究，在老鼠和許多動物的實驗上，發現了很多種藥物和醫療方法，可以讓動物的身體狀態變得更年輕、身體的機能重新復原。只是在這次的分享中，我認為自己不具備說明這些藥物和醫療效果的專業，所以更完整的資訊就留給讀者朋友們自行去書裡面尋找。只能說，這本書真是讓我大開眼。

最後，仍要提醒的一點是，書中的理論走在科學的最前線，有很多尚未獲得人體臨床實驗的驗證，我們必須謹慎看待。但無論如何，這本書已經在科學界引起了相當大的討論，也啟發了人們對老化機制的認識和進一步研究的興趣。

後記：延長生命力

總結這本書之前，我想講一個讓我下巴掉下來的事情。在讀這本書的時候，我有點半信半疑，想說這個 53 歲的作者講得頭頭是道，那他本人「長什麼樣子」？他把這些方法用在自己身上，真的有延緩老化嗎？結果我去找他最近的演講和訪談影片來看，我嚇傻了。他看起來氣色「超好」，簡直比很多 30~40 歲的人看起來還年輕。不信的話，你用作者的英文名字上網搜尋就知道。

《可不可以不變老？》這本書雖然有點困難，但是對我深具啟發。我印象最深的是作者談到「延長壽命」與「延長生命力」是本質上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現在醫學界很多的醫療只是為了延長病人壽命，但是有太多老年人活得很沒尊嚴、很沒動力，用苟延慘喘來形容都不過分。作者評論道：「如果僅僅只是讓人多活一些時日，卻得忍受數十年的痛苦、疾病、體弱與行動不便，這說不上是善行。」

他認為要徹底研究和解決「老化」才是正途。當人們無論年齡多老，卻能夠擁有「像年輕人一樣的行動力」的時候，他們才不會覺得自己老了。因此，如果我們能夠「延長生命力」，就表示人們可以更加活躍、健康、快樂地生活著。這不只是延長生命「年齡」而已，而是延長人類的「生命力」。

書中有一個橋段值得玩味，作者在演講的時候問觀眾，誰想活到八十歲？很少人舉手。誰想活到一百歲？更少人了。但是作者換一個問法，如果你能夠活到八十歲，但是擁有像四十歲的活動力，有誰會想？大部分的人都舉手。原來，大多數的人不害怕失去生命，他們害怕的是失去人性。

舊的世界告訴我們，活得的年紀愈大，就等於要遭受幾十年的病痛折磨。延年益壽只是延長痛苦的同義詞。但是在新的世界，活得的年紀愈大，反而能擁抱更多充滿生命力的生活體驗。希望我活得夠久，能見證這個新世界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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