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跳舞的熊

http://dakouchou.blogspot.com/2020/01/blog-post_1.html

《跳舞的熊》分為兩部份，第一部在講保加利亞在2007加入歐盟之後，
因為有動物保護之相關規定，所以傳統中馴熊表演的工作隨著不得私養表演的規定而違法。
便出現動保組織要「回收」熊，並使其自由。
從馴熊師一端，以回收豢養的流程轉換視角，讓熊「自由」。
第二部，在講從共產國家轉變成民主國家，
在多年禁錮之後回歸自由之後，其中的人民怎麼面對以及看待轉變。
　
燒到我的是朋友的分享：「作者的敘述方式非常特別，從各種方面描述自由的疼痛感，很難輕易對任一方進行批判。」
生命個體就像是一堵牆，即使外在看來有再多不合理，但核心總是屬於個人的軌跡；而只要尊重那是個「人」，那就難以批判。
　
作者在寫作的過程中拉開了距離，他只有描述，沒有太多評論性的語言。
不過他的同理本身也是種視角，我想譯者林蔚昀在後記的呈現也是，或許也帶有一些疑惑：「人在禁錮中獲取自由之後，該如何看待自由？」
從熊開始，他們面對自由時會不知所措。這部份的描寫有點像是襯墊，比較無害的，讓讀者看到物理上的差別，也因為是動物，也帶有某些可愛的想像，所以讀者也容易對熊產生同情。
不過也一如第一部一直藉由基金會的人所強調的：「那些養熊的人我才不在乎他們後來如何。」
我們可以理解這些人為指揮運作的中堅，也可能是轉型正義之下，需要「被轉型」的人。我覺得這其中有一種拉扯。不在乎，並沒有那麼的理所當然。
　
所以在第二部，我們看到的「都是」常民。
或許喜歡新的社會，也或許對過去緬懷，認同無所不在。
但是認同的是權威嗎？
我覺得其中參雜一些概念偷換：
緬懷的，大部份其實是對於過去生活的安定。資本主義社會是種汰換的過程，但「理想的」共產經濟下，沒有突出的個人，但也難以被經濟條件完全遺漏的個人。
但民主/自由，並不等同於資本主義。
所以雖然書中大多現實的苦難是來自於資本主義，緬懷的卻非失去自由的空氣。
而也有幾篇文章是立基於對於舊生活或領導人正面的「想像」，姑且不論該想像真實程度有多高，
但社會的事情逸出個人生活所能觸及的範圍時，
本來就會有許多需要想像與建構的部份，也如同對於民主/資本主義的認同，
不得不說也帶有部份的盲目，以及不可驗證的元素。
　
依此，「自由使人疼痛，而且一直如此」是個吸引人的宣傳，
但對應到書中，以及種種可能可以由這句話所延伸出的議題，
在書中反而沒有恰當的呈現。
依此，單純記述的作法或許保持了相當的距離，更可能是一種誤導：
看似純中性的文字，被前言對於自由態度，以及作為中介踏板的，熊的處境，給了讀者「從不自由的社會到自由的社會所產生的不適應」為主軸，而忽略掉其實真正造成問題的是更實際的經濟處境。
　
是故，應該延伸反思的是，
更多的是如果我們強調以「人」為本，我們要怎麼看待所稱良善結構所接不了的人？
從書中，我們看到了許多掉落的符號。
這些人也只是被忽略成符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