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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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車站，往第四月臺走去。

列車很快就進站，車門打開，乘客們魚貫而入。提早到的我看見空了的等候椅多出不少，便開心地找個位子坐下，但這時，我注意到一個人。

他一直不斷地看手錶，眼見著開車時間越來越近，便顯得更加焦躁。像是在找什麼人；或是說，在躲什麼人。

一位女士跟他借道而過時，他正好看見了我，明顯地嚇了很大一跳，連忙別過臉去。

他吞吞口水、看了看手錶，不斷瞥向我這裡，最後往我這邊走過來了。

距離開車時間還有七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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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位先生你好，請問你有要搭這班車嗎？」他小心翼翼問著。

「沒有。」我說，「得等一個朋友。」

「這樣啊……」他彷彿受到打擊，眼神空洞、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怎麼了嗎？你看起來非常不安呢。」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啊……這……」像是完全被說中似地，他露出惶恐的表情，「這該怎麼說呢……，其實
我得搭這班車去開一個重要的會。不過這幾天晚上一直做惡夢，而且是關於今天搭車的情境……」他頓了頓，「裡面出現了和你很像的人……」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你是說如果我搭了車，就會出意外之類的嗎？」聽見這回覆，我幾乎失笑。

「不，正好相反……你是站在外面看我搭上車的人……，然後……」他沒再說下去。

就連被我這麼問，他也沒有很尷尬的笑容，反而很緊張地說這件事。

對他而言，那夢的畫面應該很可怕吧？

「唔……，我其實也可以搭這班車啦！」我思考了一會兒，聳聳肩道。

「可以嗎？」他像遇見救贖般放心笑開，又隨即有些內疚，「但……你的朋友怎麼辦呢？」

「約在下車的地點會合就好。」我輕鬆地回答著，「如果你真那麼不安，我這趟行程做個小小的調整也無妨。」

「啊！那真是太好了！」他拍拍心口，於是我們一同上車。

距離開車時間還有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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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讓你看笑話了。」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

「沒事，相逢自是有緣嘛，舉手之勞而已。」我溫和答道。

「總之，你能一起來，真是太好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車門正好關上。列車準時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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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意外，就是指意料之外。

快進站前，一個向左的彎口，小小的零件鬆脫，在高速行駛的前提下，列車當然就出事了。車上的乘客死傷甚多，真的慘不忍睹。

我從破裂的車窗中緩步走出，看見許多月臺人員經過身邊，回頭望了一眼，那人死在這次意外中，手正好袒露在車窗外。不遠處，我見到朋友A君站在月臺上，沒等他招手，便逕自走了過去。

「你仍然一樣準時呢！」A讚謬了一番。

「反倒是你，不是說晚點到嗎？」我反問他。

「現場清得比較慢一點，想再確認一下，以免我這邊死的人數不對。」A說，「你也真是無聊，幹嘛沒事先去騷擾人家啊！你知道夢對人類有多大影響嗎？」雖然現場聚集的處理人員已經越來越多，但他仍能一眼瞥見那人袒露在外的手臂。

「哎呀！反正人生本來就像車站，對他來說，我不過是個曾出現在他夢中的過客而已。」我無辜地說著。

「一個直接送他到終點站的過客。」A冷笑道，「差點就讓他跑掉，你還敢說。」他邊說邊又點了點人數。

「嘖嘖，有突發狀況的時候，隨機應變也是很重要的啊！」我眨眨眼。

「是是是，業績王。」A擺擺手，「好了，走吧！」

「去當另一群人的過客囉！」

這篇是很早期的作品，
一度有衝動想改篇名叫〈地獄列車〉，
但這樣太符合內容，真的會有點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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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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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字要怎麼唸？」(舉手)
「你給我回去查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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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四位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