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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泥娃娃 - 12 - 紅 【END】

看板marvel標題[創作] 泥娃娃 - 12 - 紅 【END】作者
xereo
(凜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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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曉峰沒有預料汪東裕比他想得更為莽撞,當他發現時已為時已晚。他撥了通電話給熟識的刑警,一直以來他與刑警袁世宗之間存在著一種合作關係,當袁世宗碰上一些特定的案子會找這名業餘私家偵探處理。然而今天的情況不太一樣,曉峰錯估了汪東裕與目標之間的情勢,因此特別叮嚀袁世宗要特別介入這場案件的早期調查。

一路上,曉峰騎著那近乎報廢的老迪爵前行,
那巨大的引擎聲搭配剛落下的細雨,如史前怪獸前進。

汪東裕遇害的大樓已在眼前,他靠著巷弄旁車停好。他雙手祈禱,雖然這已沒有意義,但他對汪東裕有無限的後悔。那雨滴的落下彷彿在控訴汪東裕的性命不該如此流失。
「老樣子,要在鑑識組與法醫前搞定,你沒問題吧?」老刑警袁世宗在大樓前踱步,穿著風衣的他絲毫不關心眼前的雨勢。他叼著香菸看著葉曉峰全身濕答答的走過來。
「應該吧。」葉曉峰將黃色雨衣脫掉,擦乾身上的水滴。

兩人接著配上專用的鞋套、服裝、口罩、手套魚貫進入命案現場勘查,死者被發現時陳屍在自家租屋處的某間寢室中。死貌如曉峰猜測的相同,是一種難以描述的乾屍,像是全身的水份被吸乾一樣。這對於即便看過許多刑案現場的袁世宗來說,也是感到背脊發涼的狀況。

「這已經是第幾起了?」袁世宗問。
「這問你比較清楚吧?」葉曉峰認真地拿出筆記本用素描記錄眼前看到的現場。

「之前我有跟你說過嗎?」
「什麼?」曉峰一邊走到臥室的一側觀察著。

「關於過於奇特的案子,私底下我們都會送往一個單位,由他們進行後續的事項。」
「過於奇特?」曉峰的笑包含著很多意思。

「你現在看到的狀況不奇怪嗎?」
「所以,調查初期就會嗎?」

「不一定,那得看事件的程度與狀況。所以你的小說家好朋友,真的見過她?」
「我寄給汪東裕的照片就是他提供的副本,那可是1927年的翻拍記錄。他曾經跟她共度一段校園求學生涯。」

「聽起來真青春。」
「所以前面兩起類似案子都轉給你說的什麼單位了嗎?」

「不是我的轄區,我得要問問。」
「那兩起案子都找不到任何DNA跡證?」

「嗯……無論你所描述的紅髮女士何許人也,她或許對於消除跡證很有一套。那兩起命案
的陳屍現場完全找不到毛髮、指紋、連鞋紋也是。頂多只能從現場留下的表面判斷可能是什麼物品表面摩擦,畢竟物體的表面轉移不太可能被人移除。」袁世宗回應,而葉曉峰若有所思地看著房間內的花崗石書桌,接著問:「有目擊者嗎?」

「已有同仁訪談過隔壁住戶了。葉秋玉小姐,背景單純,她有個獨生子,叫邦諺。我認為那小子有點問題,當他聽到汪東裕的死訊時,反應特別激動。」袁世宗說起調查進度。
「畢竟那小子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吧。」曉峰回應。

「小子,你到底還掌握了什麼細節?」
「葉邦諺跟她算是交往狀況吧?不,我只能說是非友誼關係。」葉曉峰解釋。

「你跟監多久啦?」
「沒多久,汪東裕新找的這個租屋地點不太好找,我是過濾了幾個地點才查到此處。」

「只是你既然都已經查到了汪東裕這個人身上,為什麼不提早跟我們說?」
「你要以什麼方式入侵民宅?或者以什麼名義開搜索票?只要汪東裕沒做出可以讓你們有藉口開搜索票的事情,也只能默默觀察,是吧?另外──」曉峰指著那花崗石書桌上的刮
痕。「你覺得這是我們可以單獨面對的嗎?」

「這看起來是動物的爪子?」袁世宗聳肩。
「如果是她的爪子呢?」曉峰笑著說。

「我可不會這麼說,所以你覺得她是什麼?」
「我不知道。」曉峰搖頭。

「我會回去幫你問問前面兩起案子的偵察狀況,有的時候我們未必會直接把案子送去冷案中心。如果覺得『有需要』會直接交由他們處理。」
「所以『他們』是什麼單位?」曉峰問。

「NSB13。」
「什麼?」

「NSB13。」袁世宗再重複一次。
「這是一個機構?」

「National Security Bureau。國家安全局。」
「這是認真的嗎?」曉峰笑了。這應該是全世界各國家都有的同質性單位,他從未清楚這個單位為何會特別關心「冷案」。

「是啊,但從來就沒有國安局第十三處這個地方。你不管在網路上怎麼找都找不到資料。一開始我以為是開玩笑的,但千萬不要鐵齒。」
「大叔,你現在是說認真的嗎?聽起來好像是隨便唬我的。」

「欸,沒有人會無聊跟你來這裡看一個奇異的乾屍,是吧?」兩人緩緩走出現場,由於現場鑑識團隊快到了,他們得要趁他們到場前離開。
「實際上我有簡單對當事人有做一些調查……發現了一些共同點。」

「共同點?」袁世宗踏出現場,此時的雨似乎已經停了。
「以汪東裕來說,他過去在年輕的時候也因為一些因素詐領了鉅額保險金。」
「詐領?」
「用這個名詞倒是語氣重了點,但是結論相去不遠矣。」
「我不懂,詐領保險金跟這個事件──」
「有時無論是怎樣的人,都是無法忍受孤獨。或許那個女人本身在選擇對象,就有能力找到存在特殊缺陷的人。」
「缺陷?」袁世宗用著自己不多的理解力解讀。
「那是一種心理性上的缺陷啦。」葉曉峰大概是懶得對袁世宗解釋。
「唉呀,總之到頭來還是一頭霧水呢。」
「不過,我倒是覺得她終究總是達到她的目的了。」
「怎麼說?」
「你仔細看看吧。」葉曉峰從包包拿出一張紙遞給袁世宗。
「這是什麼?」
「她『曾經』被收養,我不確定這是哪一段她的情史,但是可以猜得出來,最初她被收養,接著他們結為連理。要是汪東裕並沒有發現那一切,或許這會是另一段復刻故事,當然,我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天啊,真是有趣。這不就跟這案子非常接近。」袁世宗馬上嗅出了巧合的味道。
「這種東西不可能寫進鑑識報告裡面的啦。」
袁世宗翻開翻拍日記。裡面只有簡短一則日記,
曉峰在上頭做了些筆記。
日記內容是署名給一個叫作「紅」的人。
『累積是一種微妙的轉移行為,原本不習慣的、漸漸習慣。原本感到厭煩的,漸漸接受並喜歡上。所謂的幸福是不是一種暫態的心理氛圍?當我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那緊接而來的沈默與空氣凝結的光景交織著她眼中的淚光。小時候的數學課中,每一題題目背後都有一個解答,我們稱為那是標準答案。我當時天真的以為人生的每一件事都會有答案,直到遇到挫折、重考、籃球比賽輸了、失戀,甚至是離婚。每一步的蹣跚當中,我都確定正確解答這件事已經離我好遠了。

即便我不確定我是否有能力做到這一切,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淚光中塵埃落定。

是吧。
我微笑地摸著她的頭,輕輕擦拭著她臉龐上打轉的光芒。
我們輕輕擁抱,許自己一個未知的未來。』
「這還真是──」袁世宗反覆玩味了一陣,感嘆地搖搖頭。
「就以日記的內容來說,無論是現在的汪東裕或者過去與她邂逅的男子。他們終究要面對一個課題……終究,他們總是要有勇氣與這『怪物』相伴。你認為如果在真的知道真相之
後,還能有多少人願意愛著她?」
「這是唯一願意繼續愛著她的男人寫的?」
「或許吧,也或許是她自己寫的也說不定?」葉曉峰微笑地看著袁世宗,他抬頭望著已經快要天亮的星空。

「只是……照你所說的,你的小說家朋友也清楚這個女的,他是唯一沒遇害的嗎?」
「也許吧,誰知道。不過在還沒有足夠有系統的證據以前,這些只是臆測。」
「欸……等等,為什麼你有這份日記啊?」
袁世宗不解地看著即將要離開的曉峰。
「這是商業機密啦。」
葉曉峰露出抱歉的表情,接著走回他那借來的老迪爵機車旁。
「喂,小子,你說清楚啊。」袁世宗覺得自己又被葉曉峰耍,自己每次都拿這小子沒輒。「唉呀,下次再說吧。」曉峰準備發動機車,向袁世宗比了一個祝你幸運的手勢,接著就轉動油門,往晨曦透出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曉峰百感交集,身為同理心缺陷者,他也很難理解愛是什麼。但他可以確定的是,無論人或者怪物,都無法忍受一個人。即便是當一個好人、壞人,或者哪一種人。曉峰對袁世宗撒了謊,剛剛在現場也順手把自己曾經安裝的監聽器回收,由於才剛追查到汪東裕新住處不久,他還找不到空檔安裝更好的設備。不過光是短暫地曾與這名女子擦肩而過時,他就可以感受到那股難以言喻的奇異感。

說不上來的生命威脅像是被挹注在血液之中。
那種戰慄,身體的肌肉記憶難以從腦海中拔除。

曉峰的好友──『林』在一次槍擊案後住院一段時間,在這段期間,林跟曉峰分享了一段
往事,他在大學認識的女友在一次車禍後像是人間蒸發般消失。擔心女友的林甚至聯絡了校方以及她的緊急聯絡人,後來才發現她女友所持有的身份是另外一名早已失蹤的女子。換言之,林從未瞭解出現在他面前的紅髮女子是誰。曉峰覺得這件事情相當詭異,感興趣的他開始追查了起來,一開始只是好奇,但隨著調查的深入,反而嗅出了不尋常的危險。

曉峰寄給汪東裕的照片其實充滿時代意義,那是他僅存最早能找到紅的蹤跡。他猜測距離紅真正誕生以前,或許在更久的以前。1927年距今也快一百年了,曉峰開始懷疑這名紅髮女子的DNA可能並非是23對染色體,或者她擁有可以對「時間」的掌握,否則無法說明眼前的所有證據。

而女子所到之處,不是不幸就是殘破。
她追尋的是什麼?是循環嗎?
曉峰只知道所有的對象都有各自的心理缺陷。

或許對於她來說,
她有自己的定義。
想著想著,手機震動聲響起。
曉峰將老迪爵停在河堤旁。
他拿出放在褲子口袋的平價手機。

「喂。」
「請問是葉曉峰先生嗎?」電話裡傳來一個口氣不耐的男聲。

曉峰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會被人找到的人,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就像是城市中的透明人,
盡量消除任何足跡,無論是數位或者類比都是。
「請問你是?」
「無論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建議你跟我們合作才可以。」那個男聲毫不客氣地說。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曉峰淡定地望著四周,試著尋找是否有可疑人物。
「關於汪東裕的事,你懂我在說什麼嗎?」

魚上鉤了?

「你是誰?」曉峰問。
「相信老刑警有跟你提到。」被竊聽?聽完男子的話,曉峰直覺地這麼想。

「所以呢?你們有什麼打算?打算一直默默不出聲嗎?」
「耐心。我們在對的時間,才會做出行動。在還沒理解你的對手以前,所有貿然的行動只是下一個乾屍受害者。」

「不過警方已經快到現場了,你們──」
「我知道,我現在也在現場。」不等曉峰說完,男子搶著回應,另外背景聲聽起來像是他在把玩著打火機。

「你們掌握到多少資料?」
「所以我才說你得跟我們談一談,只要你不寄出什麼該死的照片,我們原本是有機會的。」

「哦?」曉峰繼續往四周看看,試著找出一些不尋常的線索。
「另外不要隨便再找老刑警麻煩,這可不是他的轄區,也已屆齡退休。不要讓一個老人到處賣人情,葉同學。」

「他剛好北上找老朋友。倒是你很清楚我們的動向,是嗎?跟蹤了我們很久?」
「你說呢?接下來需要我告訴你,我同事的車牌號碼嗎?」男子問道。

「你知道警方要帶走人,可是需要充足的證據哦。」
「葉曉峰,我們也是查了你的底細。你可能會有一堆理由跟我的同事辯論,但麻煩你高抬貴手,閉起嘴巴,遇到我的同事就上車吧。」

「現在可不是『科學辦案』的時代了。」
「同意,哪次不同意?但我要先說一件事,我們時間有限。」

「時間?」
「你看到的屍體是乾屍,對吧?」

「所以?」
「那傢伙每次都會透過這個方式獲得一些『緩解』,具體方式我很難跟你幾句話就說清楚,但此時此刻,這是她最虛弱的時候……」

「虛弱?」
「詳情我們可以見面再討論。」

「你們有找到她的方法?」
「有機會沒把握。你再跟我廢話的話,我們就會失去這一次機會。」

此時,遠方一輛黑色的Alphard往曉峰的方向開來,接著停在他的老迪爵旁。兩名穿著藏青色西裝的男士從車上走了下來。一老一少、一高一矮,高的那位別著耳機麥克風並拎著一個公事包;矮的那位滿臉盡是風霜,但氣場懾人。

「請問是葉曉峰先生嗎?」年輕男士問道。
「喂……」曉峰想試著對著手機說話,但顯然電話已經掛斷。

「不好意思,請問是葉曉峰先生嗎?」年輕男士繼續問道。
「有事嗎?」曉峰將手機放回口袋。

「你剛剛應該是跟我的長官通話吧?我們想請你跟我們──」
「我還是不知道你們是誰。況且要是你們有那個女人的線索,現在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去找她吧?」曉峰搖搖頭。

「很抱歉,我的層級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哦?所以要是我不願意呢?」

「小子。勸你不要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另一名看起來幹練的老男士接話,雖滿臉堆滿著滄桑的輪廓,但眼神卻目光灼灼地望著曉峰,有種異常清澈的感覺。
「哦?」

「我們只對需要的事情有興趣,其他的我們都沒興趣。」老男士回答。
「你們對什麼事情有興趣?」

「1927年的照片,那是很重要的線索。」
「那是我從朋友手上拿到的。」

老男士點頭。「我就直說了。這名看上去像是少女的傢伙,時而像是未發育的未成年少女;時而是婀娜多姿的女人。每次殘殺一名男性之後又會回到少女的樣子,會保持獸性的狀態好一段時間,隨著時間過去會慢慢像個『人』。」
u哦?過去到底發生過多少次?」曉峰清楚這老頭並非容易打發的人,他從觀察這名老
人的肢體動作就知悉他還有很多話要說。

「無可奉告。我只能說,你所掌握到的情報只是冰山一角。」
「那你們呢?你們抓到她的話,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老男士誠懇地說,雖然這有可能是天大的謊言,但葉曉峰可以感受到老人的表情並未攜帶上任何猶豫。他繼續說:「有時候光是維持『平衡』,就是圓滿的事情。」
「平衡?」

「『尼龍』這個案子還算單純,目前個案並沒有引發大規模的傷害事件。」
「老爹,你確定要提到代號?」拿著公事包的男士眉頭皺了起來。
「尼龍?」曉峰不解看著他們。

「無妨。這年輕人會跟著我們的。他畢竟不是什麼無聊的傢伙,是吧?葉曉峰。」
「代號?你們不單純只處理這件事?」曉峰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什麼奇怪的組織之中。

「代號有的時候跟個案特質有所關連,不過有時候並沒有。純憑我們的情報人員定奪。我要說的是這紅髮女郎也不是笨蛋,顯然清楚要低調行事。我們從未放棄過調查她,只不過沒有把握,我們也不做勉強的事情。我們再怎麼說也只是平凡人,雖領著比一般公務員好上不少的薪水,但執行任務的風險比例卻是天差地遠的程度。」
「你們的長官聽起來像是很有信心耶,可跟你的說法不一樣。」曉峰回應。

「官字兩個口,說出來的話大概只有一半程度的效力。我們兩個人是現場人員,有一事說一事。關鍵還是在你朋友提供的照片,我們在別處的調查線索有一個重大發現,與那個照片事實不謀而合。另外──」老男士說話有條不紊,曉峰聽得出來即便他有所保留,但目
的都是釋出善意與誠懇。
「另外什麼?」

「林昶維先生已經答應協助我們的調查。」老男士的微笑像是把鐮刀,曉峰理解這個說話順序,早在一開始他們就可以運用『林』這個理由來逼自己合作,但這個男人寧願多費唇舌,目的就是要建立起更好的合作關係。
「如果林願意幫助你們,其實可以不必找上我。」

「他本人相當推薦你,我也再三確認過你的資料。」
「我還是不懂。」曉峰清楚眼前這兩個人就是壓自己上車,但自己不是這種行事風格的人。

老男士很快就察覺曉峰的表情,他低頭望著地上的水坑說道。
「這一次,我們可以主動出擊。」
「哦?」

「你自己也這麼說了,對吧?」老男士拿起手機,此時裡頭傳來了略帶雜音的錄音,但很清楚是兩個人在對話。

『我不懂,詐領保險金跟這個事件──』
『有時無論是怎樣的人,都是無法忍受孤獨。或許那個女人本身在選擇對象,就有能力找到存在特殊缺陷的人。』
y缺陷?』
『那是一種心理性上的缺陷啦。』

錄音備忘錄的音檔播送到盡頭後,老男士將手機放回西裝外套。「如何?」
「你們都是這樣做事的嗎?打從一開始我只是覺得有興趣調查而已。」

「所以現在就沒興趣了嗎?」
「跟一群人共事不是我覺得有趣的作法。」曉峰回應。

「合理。細節我們可以詳談,所以我們的長官才用『合作』這個名詞。不然我們一般是不會輕易使用這個單字的。」
「所以你們不止接洽這個案子?」

「要是探究別的問題就多了,葉先生,但跟本案相關的事情倒是無妨。」
「這個案子,叫做尼龍?」曉峰對這個名詞很有興趣。

「嗯……尼龍是一種合成纖維,是相當耐用的複合纖維。從任何衣料上都可以看到它的蹤
跡,無論是潛水衣、禦寒衣物、背包,環保袋,甚至到建築材料都有它的影子。大約是
1927年時,有個製作火藥化學的公司成立了聚合物創新研究小組,進行了三年的測試,製作出尼龍的始祖。雖然說在1935年才成功製作出現今常用的聚合物6-6,但1927年那個時候或許算是『尼龍』最早發跡的時代。」
「1927年……這不是湊巧的吧?」

「是啊……這個案子是我命名的,我喜歡有典故的故事,所以才為這個個案取了這個名字
。」
「老頭,你們這種手腕應該不缺找到可以幫你們測試的人員吧?何需找我?」

「臭小子,你現在就要跟我混熟了?我們可不要浪費了汪東裕的一番好意。雖然他並不清楚自己錄製了什麼影片,但他為我們留下了很重要的線索,再怎麼說也是血肉之軀換來的線索。雖然我清楚你沒有什麼同理心,但我相信可以滿足你的興趣。」
「所以『林』現在在哪裡?」曉峰知道自己很難從他們眼前離開,單就任何武力手段,他只是平民。

「嗯,正在我們的辦公大樓喝著好喝的中淺烘焙風味手沖咖啡。我不希望他到時候被我們關進只能喝泥巴水的地下室。」
「所以要是不合作就是這樣嗎?」

「你是聰明人,對吧?」

曉峰對老男士比了一個中指,
而老男士只是像是獵取到獵物般露出微笑。

曉峰吐了一口氣說道。「你們想讓我當作她的下一個目標?」
「是啊。」老男士點頭,將手張開,表示『歡迎光臨』。

約莫幾秒後,曉峰深呼一口氣往Alphard緩緩走去,
老男士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光輕輕地灑在他們那遠遠的朦朧身影。
日出從橋的一側緩緩升起,
為謎團化開了一道裂口。

身為同理心缺陷者,自然無法瞭解身為被害者的痛苦,
每當踏入刑案現場,曉峰就會對這樣的自己懺悔。
當然,懺悔有時也只是一種形式,
他的演技當然不會表示這是掩飾。
而汪東裕卻是意外,是與自己有關係的亡者。
如果他沒寄出這張照片的話,曉峰現在還可以持續觀察他。

但令曉峰更在意的是『她』。
其實曉峰希望她是可以找到歸屬的。
如果她停止重複這個輪迴,
那麼與她牽扯的這一切都會劃下終止。

但如果兩人有機會再見面,他不確定他是否還會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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