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我與鬼怪一起隔離的那些時候11
輪迴者的眼神冷酷而犀利,完全不像我所認識的那個神棍。我印象中的神棍,是個愛開玩笑的白目胖子,除了偶爾做些稍微過分的惡作劇外,完全稱得上是和藹可親的人。
而在我面前的這個人,身形精實,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一點多餘的脂肪。他像是鎖定獵物的老鷹一般,直盯著眼前的大叔鬼,而他手上緊握著的黑色彎刀,此時正不偏不倚的扣住大叔鬼的脖子,只要往前推進一公分就足以讓大叔鬼魂飛魄散。
「慢著…」我趕緊出聲制止他:「別動手,他是自己人…恩,不對,應該是自己鬼。」
「這是一隻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神棍的眼神沒有一秒離開大叔鬼。
「神棍阿…」我無奈的對他說:「我當然知道他是鬼,我看起來像是智障嗎?」
「你高中物理平均幾分? 」神棍問。
「8.7分」我回答:「其中八分還是猜對的。」
「你是智障無誤。」輪迴者用他那冷酷的像冰塊的嗓音回答。
即使外型改變的很多,脂肪全變成一塊塊的肌肉。從他那白爛的挖苦回應,還是可以確認眼前以消滅作惡鬼怪為業的輪迴者,就是我當年所認識的神棍。
我費盡心思才終於讓神棍不要立刻就殺掉大叔鬼,不是因為我跟他有多深厚的情誼,也不是因為我與他第一次的邂逅是在我的胯下。大叔鬼畢竟是在這座偽裝成防疫醫院的鬼怪監獄裡,我唯一能夠信任的鬼。沒有他,想要在這座複雜如迷宮的監獄裡找到正確的路,根本難如登天。就算以威脅性來考量,一個會被我的奪命剪刀腳一腳制服的鬼,應該也對我的生命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神棍似乎是被我說服了,彎刀稍微挪開了一些,只不過這樣的信任只維持了幾秒鐘。他拔出了另一把武器,是一支純銀所製成的長劍。劍身刻著流線型的符文,整把劍散發著微弱的藍色光芒。
而讓人震驚的是,他那劍尖竟然對著我。
我嚇得立刻雙手舉高。
「聽我解釋,你高中上吐下瀉那天,你早餐滿福堡裡面的蟑螂乾不是我放的。」我試圖辯解。因為我記憶之中,會讓他足以想要幹掉我的事情,應該只有這一件。
「原來是你…」神棍吃驚又憤怒地望著我。
「不過這不是重點」神棍把銀劍舉的更高,直逼我的喉嚨。
「我曾見過有一種妖怪,把人吃進肚之後,能夠變換成受害者的外型並且繼承他短期內的記憶。」神棍說。
「在三秒鐘內證明你是芝芭本人,否則我立刻將你砍成三截。」神棍威脅性的揮動銀劍,那銀劍之鋒利,空氣彷彿被切開一般發出嗡嗡聲響。
「三!!!」
「我要怎麼證明啦…」我出聲抗議。
「二!!!」輪迴者完全沒有要理會我的意思。
「一!!!」
輪迴者提起銀劍,看那個位置,他打算直接刺穿我的心臟。
「等等!!!問…問一個只有我本人才知道的問題。」我嚇得大吼。
輪迴者似乎覺得有理,銀劍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好,變形怪能夠繼承短期的記憶,那麼我就問你高中時期的事情。」
「你在高二那年,右手臂為什麼斷掉?」輪迴者提問。
「我…我在教室外面嘗試單手倒立打手槍,結果…你知道的,就摔了下來。」我尷尬地說
。
神棍點了點頭,繼續提問。
「你是左派還是右派?」
「左派…我上廁所都要特地把那話兒喬向右邊才不會尿歪。」我回答
「芝芭,果然是你。」神棍放下銀劍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
我席地而坐,嘴裡叼著我所剩無幾的菸。當然,我也分了一根給大叔鬼。
為了懲罰神棍對我的驚嚇,我只給了他一根棒棒糖。
神棍沒菸抽,嘆了一口氣後默默地將棒棒糖收進口袋。也沒人問,他就自己說起了他在這裡的緣由。
自高中畢業後,神棍就回到他家中開的宮廟幫忙,偶爾幫人收收驚、改改運。某一天,一個身上傷痕累累的傢伙倒在宮廟前,見到他身上的奇裝異服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奇怪武器,神棍原本是想要當作沒看到直接掉頭就走的。但是幾隻惡鬼突然出現在陰雨綿綿的大馬路上,直逼已經躺在地板上毫無反擊能力的陌生人來。
神棍倒也不是真的好心想要救那個奄奄一息的人,他只是不能忍受幾隻噁爛的惡鬼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他隨手拿了一根桃木劍,沾了點黑狗血,還沒一盞茶的時間就把幾個作亂的餓鬼給打個魂飛魄散。
而那個被神棍救了一命的人,正是個輪迴者,因為寡不敵眾而被打個半死。見到神棍這樣一個普通人,面對惡鬼不但面不改色,甚至還熟門熟路的幾招就將他們消滅。想當然,立刻就將神棍招募了進來,成為輪迴者。
總而言之,神棍就是在那時候成為了輪迴者的一員,開啟了他降妖伏魔的職業生涯。
而我們會在這座鬼怪監獄裡遇到他,正是因為輪迴者的中央組織接到的機密情報指出,這裡正醞釀著一個極大的陰謀。因此派出了一整隊的輪迴者菁英潛入這間監獄,找尋蛛絲馬跡。
而當輪迴者小隊愈接近真相的核心,面臨到的反抗力道就愈致命。
「我們從半空降落到這座監獄的屋頂時,小隊共有15個人,到現在確定陣亡的已經有5人,其餘9人不知所蹤。」神棍說。
老實說,我對於輪迴者到底實力如何還真沒有個底,但我相當了解神棍,雖然他總是嘻嘻哈哈的,但是真正遇到危機之時,小綿羊就會瞬間轉換成大野狼。如果其他輪迴者都有像神棍一樣的戰鬥能力,而這裡的鬼怪還能擊殺掉那種數量的輪迴者,那麼我們三人,不對,是兩人一鬼,現在的處境相當令人擔憂。
「你們發現了甚麼情報?」我問。
神棍緩緩地吐了一口菸。
「謊言、背叛、謀殺。」神棍說:「我們滲透進這座監獄的大部分部門,至少是檯面上的部門,而我們發現有些事情很不對勁。」
「怎麼說?」
「有一定數量的監獄人員似乎都隸屬於某個非官方的組織,而那個組織為了某種目的正在大量的製造擁有特殊能力的鬼怪。」神棍停頓了一下:「依照目前所蒐集到的情報來看,應該是準備發動叛變。」
特殊能力的鬼怪?
那不就是像炎鴞之類的存在?
也就是說,這座監獄中的神秘組織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消退,反而增加量能,繼續製造像炎鴞一樣擁有能力的妖怪。我在那一瞬間感到一陣燃燒般的怒意,創造了一個生命體,然後像是拴狗鍊一樣剝奪他的自由,強行控制這些具有強大能力的妖怪殘殺任何不順從那個組織的生命體。
根本就是個邪惡組織。
神棍接續著說:「根據我所屬小隊的隊長在失蹤前的推論,那個組織的目的應該是要救出某個受到嚴密監控的鬼王,而我如果是他們,一定會先處理掉能夠與他們對抗的傢伙...」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這些清理者是這座監獄所擁有的主要武力,如果他們沒有歸順於那個組織,那麼那個組織的第一步行動肯定是先解決這些...」
一陣巨響打斷了神棍,隨著巨響而來的是吼叫聲與打鬥聲。
我偷偷的將房間門打開一個縫,從中觀察外面的情況。檢核所的牆壁上燒溶出一個大洞,燒焦的邊緣仍在吱吱作響,好幾具屍體躺在破洞旁。而沒被爆炸擊殺的清理者們一個個拿起武器與入侵者對抗。有著6隻腳的怪物不斷地從門口以及洞口中闖入,它們的外觀看起來就像昆蟲,堅硬的黑色外殼以及像鐮刀一樣鋒利的六隻腳逼得還存活的清理者們不斷的後退。
更糟的是這群入侵者中顯然還有更高階的人物,因為此時檢核所內開始更密集地傳出爆炸聲,發著藍色光芒的火球在半空中互擊,碎裂成像是花瓣般的碎屑。入侵者施放的法術在地板上生出一條條樹根,樹根愈變愈大愈變愈粗,突然間樹根往上彈射,纏繞住旁邊沒有留意到的清理者,那清理者手持兩把小斧頭不斷地揮動,試圖將到身上的樹根給斬斷。但斬斷了一根,另一邊又遞補上更多根樹根。樹根纏繞的愈來愈緊,直到一陣喀拉聲傳出,清理者以詭異的姿勢被樹根活生生折成三截。
在被長的像蟑螂的巨大爬蟲怪物和法術的圍殺下,清理者們節節敗退,背靠著背在檢核所內形成一個被包圍的小圈。入侵者在此時也嘗盡了苦頭,因為還能活到這時的也都是菁英等擊的清理者,更不用說他們本身也都是妖魔鬼怪。
一個清理者撕開了衣服,本來該是平滑肚皮的位置上頭的不是肌膚,而是一個巨大而長有輪狀利齒的開口,就像是一個圓形的無底洞,不斷地將蟑螂怪吸入並絞碎;而另一邊的清理者張大嘴巴彷彿要嘔吐一般,一整群蝗蟲猶如一條巨大的黑蛇一樣從他嘴裡出現。蝗蟲群像雲霧一樣移動,所經之處只留下被啃得精光的白骨。
在這群清理者菁英的反擊之下,入侵的怪物攻勢受阻,包圍網逐漸出現一條用蟑螂怪屍體組成的圓弧,往外不斷延伸。一個有四條粗細不一手臂的清理者乘著攻勢漸緩,用地上早已流淌成河的血液在地上畫出符咒,一道淺藍色的結界自半空中出現,阻隔住檢核所內部的清理者以及入侵者。幾隻蟑螂怪試圖攻擊結界,但是只要一碰觸到邊緣,它們堅硬的甲殼立刻就開始燒灼,甚至有一隻急性子的蟑螂怪,整個身體往前撲,想要用尖刺突破屏障,最後全身布滿火焰,縮在地板上變成一塊焦炭。
入侵者們停止了攻勢,蹲伏在地板上靜靜地逼視著檢核所內的倖存者。過沒多久一陣騷動從入侵怪物的另一側傳來,蟑螂怪們像是潮水一樣有秩序的分成兩堆,讓出一條狹窄的通道。一名戴著面具的妖怪緩慢又斯文的走進檢核所大門,他身穿燙的筆直的成套西裝,雖然說外觀是挺人模人樣的,但是那個身高肯定不是正常人的高度,連我180公分的高度在他面前可能看起來都像的小不點。
喔對了,他把內褲穿在西裝外面。
斯文的妖怪走到了結界前面兩步路的位置後停下,摘開面具,以冷漠而宏亮的聲音說。
「投降並加入我們,或是魂飛魄散,消失在煙塵裡。」
我覺得那個聲音聽起來特別的耳熟,再加上我見過會把內褲外穿的傢伙也不多,我仔細一看,驚呆在原地。
那傢伙不就是院長室裡的那個管家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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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
[爆卦] 我眼中的bump21:01修文提供一些佐證與回應推文質疑. ---- 在比較深入參與GASO台灣這邊的運作之後 因為近期警察家訪之後很多人才發現 「什麼? 我兒子去了柬埔寨?」爆
Re: [閒聊] 跌落神壇的他,帶給你所認為的新竹的改變這串看了這麼多文都覺得懶得回,但是看到這個我真的是氣到馬上從椅子上彈起來。 先上人權圖 我從在南門醫院出生後就一路在我們新竹市北大路166巷(新竹市文化中心旁邊)住了27年到現在,我家好幾代都住在新竹市水田中正路這裡,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正港新竹市人。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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