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 長篇小說《始末孤軍》 —〈靈能預言〉(3)

他們穿過四周燃燒的火焰，走進裝飾著緙織壁毯的長大廳，冷風呼號，光線自高處的
窗口斜斜灑落。就像奧克塔爾平常的作風一樣，學員政委剛特身先士卒，親自率領著士兵們前進。他手裡緊握著雷射步槍，身著筆挺而鑲著藍邊的學員政委制服。

分離主義陣營在第五條廊道展開了他們最後的反擊。雷射槍火炸裂，猛烈地朝著他們襲來。學員政委剛特蹲伏在一張骨董沙發後方尋求掩護，而那沙發很快便化作一堆骨董柴火堆。唐懷瑟移動到他身後。

「接下來怎麼辦？」這名來自海爾坎，身形精瘦的上校緊張地問道。

「把手榴彈給我。」剛特說。

手榴彈到手後，剛特拿起那綁滿榴彈的攜行皮帶，把上面一共十二個手榴彈全部設定了倒數計時。「把沃爾瑟姆叫過來。」他對唐懷瑟說。

大兵沃爾瑟姆移動了過來。剛特知道他在團裡以投擲的臂力聞名，他曾是故鄉海爾坎標槍運動的冠軍。「把這個丟到能造成有效傷害的地方。」剛特說。

沃爾瑟姆悶哼一聲，舉起了榴彈皮帶向前擲出。距離六十步外的長廊應聲崩塌。

他們穿過飄散的煙塵向內挺進。分離主義陣營的防禦據點已經毫無生機。他們發現了叛軍首領迪格雷德，他倒在地上，燒融的嘴巴跟雷射步槍的槍管黏在一起。

剛特向卡納瓦將軍和奧克塔爾政委發出作戰結束的信號。在海爾坎部隊開始拆解砲台，並回收彈藥庫存時，他正把雙手抱頭的戰俘們聚集起來。

「我們要怎麼處置她？」唐懷瑟向他請示。

剛特轉身，離開那作剛被他拆下撞針的突擊砲。

女孩長得很可愛，雪白的肌膚配上一頭烏黑的秀髮，那是達倫達拉人的生理特徵。

海爾坎部隊緊握著戰俘們的手臂，催促他們走過寒風迴盪的長廊，女孩的指尖緊緊抓在士兵的手臂上。

在看到剛特的那瞬間，她的腳步停下了。剛特預期自己將要聽到一連串尖言酸語，甚或是憤怒的謾罵，這在信仰與大業慘遭粉碎的殘兵敗將，乃至於戰俘身上都很是常見。但在看到她臉孔的那瞬間，他全身上下旋即因驚訝而凍住了。她的眼睛如玻璃般深邃，就像經過拋光後的大理石一般。她回望著他，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神色。當意識到那樣的神色，實際上是種認可時，剛特感到渾身戰慄。

「將有七數，」她如然用出奇完美的高等歌德語說道，其中沒帶一絲當地口音。聲音彷彿不是她自己所發出的，那是種喉音，出口的話語看似語她嘴唇的動作毫不相符。「力量之岩共有七處。翦除它們，汝將得獲自由，然切切不可殺卻其等。但首先，爾等必須尋得爾之一眾亡靈。」

「瘋話說夠了沒有！」唐懷瑟厲聲喝斥到，並命令士兵將她帶走。女孩兩眼的光彩不再，現在已是一片空洞；白沫順著下巴滴落，她顯然正陷於一種痛苦的恍惚中。士兵們警惕者，把她推往一個手臂外的距離。她的魔法讓他們感到恐懼。長廊的溫度陡然下降，霎時之間，所有人的吐息都化成了潔白的蒸氣。人們聞到了一種濃厚的氣味，混和著物品燒焦與金屬的味道，一如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氣息。剛特感到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直到士兵們戰戰兢兢地將她趕開時，他的目光仍無法自那名正在喃喃自語的女孩身上移開。

「審判庭會處理她，」唐懷瑟顫抖地說：「又是一個未經訓練的靈能者，一個為敵人賣命的女巫。」

「等下！」剛特緊張地跨著大步走向她。「妳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七顆石頭？」「亡靈？」

她後翻的眼睛不見瞳孔，只有一片雪白。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她顫抖的雙唇中流瀉而出── 「亞空間知道你的存在，伊伯蘭。」

他就像是被針扎到一樣，向後踉蹌了一步。「妳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她沒有回答，就算有，也是語意不清。她的身體開始抽搐、口中吐出唾液與各種譫言妄語。

各種狂囈與動物叫聲開始從她顫抖的喉嚨中傳出。

「把她帶走！」唐懷瑟吼道。

一名男子突然跌撞而入，接著便雙膝跪地，兩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鮮血從鼻孔中汩汩流出。她什麼也沒做，只是瞥了他一眼。士兵們個個握起護身符，從口中咆哮出禱詞，一面戒慎恐懼地抓著雷射步槍的槍托。

他們將女孩拖走後，剛特仍直直地盯著這條長廊，就這樣過了整整五分鐘。她的身影消失於此處後已過了許久，但室內的氣溫卻仍然沒有回升的跡象。他朝四周環顧一番，唐懷瑟緊張中透有焦慮的臉孔映入眼簾。

「不用理她。」這名海爾坎老兵如此說到，並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自信點。他看得出這名學員政委被嚇到了，而他很確定這是因為缺乏經驗的關係。在男孩經歷過幾年烽火，打過幾場大戰之後，自然就會習得如何將敵人的瘋言瘋語，還有那些骯髒癲狂的咆哮隔絕於心靈之外。唯有做到這點，他才能在往後的夜裡安然入眠。

剛特依舊緊繃著。「所以那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如此說到，彷彿希望唐懷瑟能夠為他解釋女孩所言之語的深意一般。

「就只是幾句瘋話。忘了它吧，長官。」

「也是，忘了它吧，嗯。」

但是剛特從未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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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夏。

人々は溶けかかったアスファルトの上に己が足跡を刻印しつつ歩いていた。

ひどく暑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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