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變成跩哥的綴歌7-29迷離幻境與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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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1歲的綴歌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11歲的「跩哥」，在二年級的一連串事件下，又重新成為了綴歌，然而一切會這麼順利嗎?

「最終之終，她將笑著擁抱『死亡』，使命將被完成，『銜尾環』完成的那一刻，滯留此世的『愛』將跟著離去。」

崔老妮在六年級所做出的預言，究竟是在指向什麼？

所有的兵力開始往最後的舞台集結。

這裡，是開始，也是結束。

這裡是一切的舞台，霍格華茲。

正文開始：

一切的存在都在非存在之中，當妳意識到了存在，它便存在。

當綴歌意識到自己存在的這一刻起，她便坐在這裡了。

她睜著眼睛環顧四周，甚至不曉得自己是先睜開眼睛才看到一切，還是看到了一切才意識到自己睜開了眼睛。

這裡，透著一層明亮的薄霧，四周的一切是那麼的雪白，但是她對這裡卻熟悉無比。

這裡是馬份莊園。

而她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凝視著一個躺在床上沉眠的人，跩哥．馬份。

綴歌凝視著他，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跩哥，就在她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該把跩哥叫醒，好弄清楚這裡是哪裡時，另一個人的聲音出現了。

「妳是叫不醒他的。」

綴歌回過身，一名女人朝她走過來，她看起來比印象中的還年輕，暗夜色的長袍隱隱有著星光閃耀，整個人看起來是如此恬淡，又充滿了神秘。

「媽…媽？」來人是水仙，或者說以水仙的面貌出現。

「不，妳不是。」才剛說出口，綴歌便否定了自己的答案，眼前的人絕不可能是自己的母親。

「祢是『死神』嗎?」綴歌問道。

「我是『死亡』的一部份，『神』是人們對未知的敬畏而加上的綴詞。」水仙淡淡一笑。

「為什麼會是我母親的形象?」綴歌再次追問，她一看到眼前的人，心中就充滿了許多忍不住想問出口的疑惑。

「因為妳想見的人是妳的母親。」水仙回答了一個感覺不太相關，又好像能夠完美說明的答案。

水仙在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面對著綴歌淺淺一笑。

看著水仙的眼神，忽然之間，綴歌明白了。

「妳是—！」綴歌的心中浮現了一個讓她無比激動的想法，但在最後一刻，她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給嚥了下去。

水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用慈愛的眼神看著綴歌，鼓勵著她繼續說下去。

終於見到將自己送到這個世界的母親，綴歌卻突然不曉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她的視線移到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沉睡的跩哥身上。

「跩哥……一直在這裡嗎？」綴歌脫口而出說道。

「妳來到這個世界多久……跩哥就在這裡待了多久。」水仙的臉上第一次浮現了憂傷。

「那…我死了嗎？」

「如果一個人的心臟被打碎會死的話，沒錯，妳死了。」

綴歌下意識往自己胸口一摸，依稀還記得堅硬的標槍破胸而入的感覺，但是自己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

想到自己死亡的事實，綴歌腦中浮現了哈莉的遺體躺在地面的畫面。

「這樣啊…」綴歌的語氣有些黯然。

最終，她們都死在佛地魔的手上了嗎？

「所以還是什麼也沒有改變嗎？」明明才在哈莉面前說了那樣的大話，最後是這樣的結果，這種感覺真糟。

綴歌看似是在自問，其實也是希望水仙能給她一個答案，但是水仙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用彷彿能包容一切的眼神凝視著綴歌。

綴歌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結束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難受太多，繼續困在這樣的情緒中，她會崩潰的。

「為什麼要把我送來跩哥的世界呢？」綴歌問道。

她走到了跩哥的床邊，仔細端詳著跩哥的睡顏，文靜的容顏帶著一點叛逆的輕佻，像是一名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卻又有著一點點不該屬於這個年紀的憂慮縈繞在眉宇。

從綴歌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想著這件事情，如果她佔據了屬於跩哥的人生，那跩哥會去哪裡？

現在，解答就在她的眼前，跩哥一直在這裡。

「因為我不智地擾動了最深的魔法定律。」一說到這件事，水仙的情緒消沉了一些。

她抬手輕輕一指，一個虛幻的跩哥出現在了空中，在他的背後，綴歌直挺挺地站著，兩人就這麼背對著彼此。

「存在分為表與裏，兩者同出一源，卻有著截然不同的軌跡。」

隨著水仙的聲音，綴歌與跩哥的虛影不斷拉長，而後首尾相連，屬於綴歌的那一側在內，屬於跩哥的那一側在外，形成了一個有著內外的環。

「我嘗試讓『綴歌』脫離『馬份』的命運，但是卻牽動了另一個馬份。」

半空中的環從中斷開，其中一端扭動了一百八十度後，又重新銜接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有點扭曲的8字型，雖然首尾仍舊相連，但是內不再是內，外不再是外。

原本不會有交集的『世界』融合後，內即是外，外即是內。

違反了常識，卻又真實地存在著。

「那時，我只希望妳可以有一個比原本的軌跡還要幸福的人生，我希望可以改變妳的命運。」水仙說。

綴歌的目光從半空中收回，看向水仙，後者的眼中隱約有著水霧，綴歌低下了頭，錯開了視線。

「但是這不該用其他人的人生來交換啊。」綴歌輕聲說道。

「如果，可以再改變一次呢？」聽到水仙所說的話，綴歌身軀一震，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妳是說…」

半空中的環再次斷開，只要再次改變銜接的角度，就能夠終止這個奇異的循環。

「這…這不可能…」想到水仙話中的涵義，綴歌有些結結巴巴，這違反了常理。

「為什麼不可能呢？」水仙微微一笑。

「因為我死了啊…人死不能復生…這是…這是不可能的…」綴歌震驚地喃喃自語道。

「『綴歌』死了，但是『跩哥』還沒有啊。」水仙一語道破了天機。

「這…這說不通啊…」這番對話蘊藏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大到綴歌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對
世界的認知是否有了偏差。

「妳的身體寄宿了兩個靈魂，而且是兩個完整的靈魂，這是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事情。」水仙說。

這讓綴歌想起了從來沒想通，最後只能忽略的事情。

「我在火盃時，曾經發現自己可以越過年齡限制線…」那時，她跟哈利意外發現她們可以越過年齡限制線，不過後來當她們的名字被火盃吐出來之後，這件事就被拋諸腦後了。

「就是因為妳的身體裡有著兩個人的靈魂，所以妳才能越過年齡魔法的限制。」水仙點了點頭。

綴歌閉上眼睛苦思，她在思索為什麼水仙會暗示她不是完全的死亡，僅僅只是因為一個身體寄宿著兩個靈魂是說不通的，照理說，身軀毀壞了，寄宿其中的靈魂也會跟著死亡才對。

哪怕是傳說中的『魔法石』或是『聖遺物』，對於承載靈魂的肉體都是非常看中的，肉體的消亡其實都意味著靈魂的消亡，它們只是各自尋找方法去規避消亡的法則。

因為，靈魂是不能單獨存續的。

佛地魔毫無疑問破壞了綴歌的肉體，連同……連同她胸前的『那個』一起打碎了。

「是『浮士德的研究』嘛…」要說有什麼可能顛覆綴歌認知的，大概就只有後來當成項鍊掛在胸前的『真我』。

『顯現我們樣貌的，不是我們的外表，而是心中最真實的靈魂。』

綴歌始終沒有弄懂這個研究的成果，但既然是鄧不利多希望交到她手上的，那必然會有著某種意義，所以綴歌才一直帶在身上。

「看來妳想到關鍵了。」水仙微笑著說道，目光中有著稱許之意。

「顯現樣貌的不是外表，是靈魂……反過來說，這其實就是用靈魂去重塑肉體！？」想明
白了其中的關鍵，綴歌有些激動的說著。

「已經發生的死亡是不能改變的，如果雙魂必然離去其一，那現在就只剩一個問題了……
.」水仙看向沉睡的跩哥，然後對著綴歌問道。

「妳要選擇讓跩哥還是綴歌存在？」綴歌聽到水仙的話之後陷入了沉默。

綴歌默默看著跩哥，內心陷入了天人交戰的掙扎，理智上，她該把屬於跩哥的人生還給跩哥。

但是，她還有想要完成的事情，就這樣離開，她的情感上難以接受。

水仙沒有催促綴歌，她只是在一旁默默看著綴歌陷入了苦惱，靜靜等著她的答案。

「如果…跩哥回去的話，會怎麼樣？」幾次張嘴又闔上，綴歌有些艱難的問道。

「斷裂的環將重新接上，命運始終會回到該有的軌道上。」水仙說了一個彷彿啞謎般的回答。

綴歌沉默了下來，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的一切，開始在她腦中浮現，每一個遇到的人都在她的心裡留下了痕跡。

那麼她是否也在他們心中留下了無法取代的回憶呢？

如果她選擇將這一切還給跩哥，這對跩哥是一種殘酷，還是一種溫柔？

選擇自己回去，必定會留下對跩哥的愧疚。
選擇自己留下，躲不了內心的黯然與悔恨。

不管做哪一種選擇，都需要付出代價。
被自己捨棄的未來，就是選擇的重量。

是餘生背負著罪惡的十字架，或是現在放任一切結束，就此離開？

十七歲的少女走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這是她面對過最困難的選擇。

儘管思緒風馳電掣，這依然花了綴歌非常久的時間思考。

當綴歌緩緩睜開眼睛，水仙看著她雙眼蘊含的意志，明白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那麼妳的選擇是什麼呢？」水仙問道。

「妳說跩哥一直在這裡，對嗎？」綴歌確認道。

「是的。」水仙點頭說道。

「那麼我選擇……跩哥的選擇。」綴歌的回答讓水仙感到了詫異，她微微瞪大了眼睛，驚
訝於綴歌的回答。

「妳的意思是，妳要把選擇的權利交給跩哥？」水仙重複確認道。

綴歌點了點頭。

「因為我來到這個世界而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沒有選擇的權利，就是跩哥。我希望，至少這一次，應該由他來選擇。」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後，突然覺得心中放下了一塊沉重的大石，綴歌回給了水仙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

不管跩哥做了什麼選擇，她都會接受，因為這是他的選擇，也是她的選擇。

有那麼一剎那，水仙整個人愣愣地看著綴歌。

然後，她的臉上漾起了一個發自真心感到驕傲的笑容。

這一刻，她不再只是死亡的一部份，而是一個母親，一個真心為自己的孩子感到驕傲的母親。

「如果這是妳的選擇，那我們就該在這裡說聲再見了。」水仙臉上的神采充滿著欣慰，她開心的說。

「什麼意思？跩哥呢？」綴歌不解的問。

「他已經做出選擇了。」這次換綴歌愣住了。

隨著綴歌給予水仙的答覆，白色的霧氣漸漸變濃，周遭始終存在的白光開始變得刺眼，刺眼到漸漸朦朧了所有的一切。

在一片純白的世界中，水仙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不斷迴盪的重音，真實無虛卻又顯得縹緲不定。

「環的斷裂處，既是終點，也是起點，妳瞭解了銜尾環的意義，妳就擁有了無限的可能性，只要不斷前進，就會有未來在等著妳。」

「通往未來的道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記住妳所付出的代價，妳就永遠不會迷失，我們會成為妳支付的代價，守護著妳的未來。」

「我很高興可以看到平安長大後的妳，我永遠都愛著妳，綴歌。」

水仙的聲音漸漸模糊，綴歌還來不及說出最後一句話，她就離開了這裡。

剩下純白的世界，不曾沾染過絲毫痕跡。

-

看著離去的綴歌，水仙靜立了許久，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然後，她突然開口。

「不好好跟她道別，這樣好嗎？」

「哼，我可是把回去的權利給了她耶，讓她帶著對我的愧疚，一輩子感念我也是應該的。」一直在床上沉睡的跩哥睜開了眼睛，淺色的眼眸凝視著白色天花板，低聲呢喃著。

「是嘛，不是因為你也不曉得該怎麼面對這一切嗎？」水仙微笑的說著。

「...囉嗦，我說是這樣就是這樣。」跩哥噘起了嘴，別過頭說道。

看著有些賭氣的跩哥，水仙恬淡的眼眸流露出深沉的憂傷，真正該感到愧疚的人是她才對。

「那你準備好了嗎？」水仙說。

「......會很痛嗎？」背對著水仙的跩哥，沒有回頭，只是悶悶地問了一句。

「不會。」

「以後......還會有人記得我嗎？」其實，跩哥很害怕，他怕自己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什麼痕跡也沒有在世界上留下。

「......我會一直陪著你。」水仙內疚地說著不是安慰的安慰。

「嗯。」

看著自己的手指，跩哥眼中的視線突然有些模糊，說到底，他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如果算上真實的人生，他甚至還沒成年。

「這比我想像的還要難…」跩哥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他不願讓人點破，水仙也明白他的心思。

「…我很抱歉。」

「算了。」

跩哥用棉被胡亂擦了擦自己的臉，躺在床上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水仙走到了他的身邊，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額頭。

「睡吧。」水仙的聲音很輕，輕到彷彿微風在耳際低語。

「妳會一直陪著我嗎？」
「……媽？」

最後的那個稱呼，跩哥的聲音細不可聞，但是水仙沒有漏聽，她的眼中透出了一絲喜悅。

雖然屬於不同的世界，但眼前的人本質上也是她的孩子，她身為一個母親一樣願意給予跩哥她的愛。

「一直都會。(Always.)」水仙用溫柔的聲音說著，像是在哄小孩睡覺一樣。

「......」

看著陷入了沉睡的跩哥，水仙彎下腰身，任由髮絲垂落，在跩哥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很輕柔的吻。

「晚安了，跩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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