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衣袖紅鑲邊原著小說．本傳節錄試譯 (7)

衣袖紅鑲邊原著小說．本傳節錄試譯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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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小說裡的稱呼和電視劇不同，先來個對照文。

王大妃/慈殿/英祖繼妃/貞純王后金氏
義烈宮/英祖後宮/正祖祖母/暎嬪李氏
孝康惠嬪/慈宮/正祖生母/惠慶宮洪氏
慶壽宮/和嬪尹氏
淑昌宮/元嬪洪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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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疑惑

國事了無依靠，王如此評論道，甚至流下悲痛欲絕的淚水。死去後宮的葬禮按照義烈宮葬禮的前例，以正一品後宮嬪御的規格辦理。

兒子與母親的墓地和祠堂並排，以信義和人情相稱。因為思念、所以經常造訪。每逢御駕親臨時，便會舉行奠酌禮進行祭祀，並在祠堂和墓地待上一段時間後才起駕回宮。

王親自題寫了三年喪期內每年需要的所有祭文、甚至連碑文也一併題寫。

對一介後宮下賜君王的御製神道碑之事並不常見。更何況，這是一篇充滿讚賞的文章，其中特別對於後宮在自己嚴苛的要求下，能夠堅持忍受並遵從自己的品德，還有生怕有分毫閃失不曾鬆懈的處事方式給予了高度的評價，當然也沒有遺漏後宮在臨死前懇請中殿務必為他求得續嗣之事，甚至還提到後宮除了擅長烹煮食物和紡線織布外、字也寫得極好。

王想要這樣記住她。不，他已經這樣記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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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希望能在緬懷逝去家人的同時，安靜地把他們埋進自己心底，但世界並沒有就此放手。

圍繞著世子和後宮之死所展開的攻防非常艱辛，矛盾在想要保護宗室的王和為了追究名分的臣僚之間被激化，王大妃的出線在這場激戰中顯得突兀，但風波終究會平息，只要拖過幾年、在適當的契機配合之下，便會像風過水無痕般畫下句點。

那個契機……正是新國本的誕生。

十月初一，擔心後嗣的慈殿下達了後宮揀擇令。因為是在出殯之前，死去後宮的屍身尚安放在本宮內。儘管如此，仍出現應該要儘快再誕下新國本的殘忍呼聲，由於王已年屆三十五，大家都很著急，惟有仍記得死去後宮的宮人們的眼淚在凝重的回音中流淌著。

三揀擇再度展開，這一次依然有內定者。

朴氏姑娘是與王的姑父錦城尉朴晦甫出身同門的閨秀，王對於錦城尉代替自己作為世子和後宮喪禮之喪主的優異表現讚譽有加，是故給予了這樣的榮耀。

隔年，朴氏姑娘受封為綏嬪、宮號為嘉順宮。

揀擇時仔細地觀察了嘉順宮的王大妃表示，嘉順宮是位嫻靜穩重的女子。雙目低垂、吞聲忍笑，非但沒有同他人般搶話，甚至認為與男人對視是大不敬、是村婦才會有的行為。

「容貌與那位十分相似。」

只是王大妃對於嘉順宮那邊是否能接受有些疑慮。

嘉順宮年方十七，曾有過婚約，未婚夫是鄰家的同齡儒生。但不幸地在婚禮前，村裡發生了水災，導致堤防毀損、房屋倒塌，婚事也跟著告吹。是故，她才沒能避開此次的揀擇。

王室什麼都好，差就差在只是個後宮。那是為了要儘快立嗣，全國上下都睜大了眼睛盯著的位置。更何況，王已年屆三十五，進入了齒脫髮白、體態明顯臃腫的時期。儘管長年過勞和酗酒也是原因之一，但自從世子和後宮離世後，就因為過度悲傷導致快速地老化。

總之，以王目前的狀態，要作為一名十七歲青澀少女的新郎是不及格的。

然而，嘉順宮是出身士大夫家的閨秀，自幼學習到的美德僅止於接受。即便新郎的樣貌令她頗為失望，依然沉著以對。雖然不知道嘉順宮內心對自己的真實想法，但王對於她在表面上不動聲色的這一點，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儘管如此，嘉順宮依然走了一段荊棘路。

在嘉順宮進宮之後不久，中殿便懷孕了，本想代替中殿生下王子，卻意外成了受氣包。因為妃嬪們皆是出身士大夫家的閨秀，為了不引起紛爭，王於是依照安排、公平地與三位妃嬪合宮。對王來說，只要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位能儘快生下他的接班人就行了，他並不在意孩子的生母是誰。是故，在等待嫡子出生的同時，王便乾脆地斷絕了與妃嬪們的往來。再者，王始終忘不了死去的後宮和孩子，經常往返於墓地和祠堂也令嘉順宮感到不安。

但天運選擇站在嘉順宮這邊。

中殿有孕之事成了不光彩的危機。說是要臨盆了、甚至還設置了專屬的產室廳，但卻始終等不到孩子的哭聲。此前，因為慶壽宮的事才鬧得沸沸揚揚，沒想到竟又發生同樣的事。

處在如履薄冰氛圍之中，嘉順宮終於在入宮後的第四年誕下元子。據聞，在分娩之日，甚至還出現了象徵吉兆的五色彩虹，但次子是否具備與之相符的特質，尚須留待後世評斷。

此後，嘉順宮又生下一名翁主。但不管身旁的人再怎麼敦促，在她長達十三年的後宮歲月裡，也就只有兩個孩子。總之，嘉順宮完成了她身為一名後宮被賦予的任務。既然做了該做的事，自然也就像得勝者般堂堂正正、仰不愧天。

王成了偉大的君主。

在累積了不少豐功偉業後，儘管日益為人所稱頌，王仍不改初衷地晚睡早起處理政務、埋頭苦讀，並執筆撰寫，徹底執行的節儉精神依然如故。王室裡慈殿和慈宮和善可親、接班人逐漸成長茁壯、妃嬪們非但沒有勾心鬥角，反而同姊妹般關係良好，實為君子之典範。

王把死去的後宮和孩子埋進心底，繼續往前走。作為一位明君，他必須如此。經常往返墓地的跫音就此斷絕，若欲培養次子為接班人，流連於長子的墓地必然令王權受到損害。

但王確實變了。

在死去後宮離世後的第二年，發生了一件具有重大意義的騷亂。王前往看望值夜班的年輕臣僚們。然而，該臣僚卻正好在閱讀平山冷燕一書，那是一本講述才子佳人談情說愛的小品雜文，臣僚此舉令王感到異常地憤怒。

若是以往，王頂多只會嘮叨幾句就算了，但不知為何此次王竟憤怒到把它給搶走，甚至命人把書全都給燒了。在那之後，情況變得越來越嚴重。王甚至以撰寫小品雜文為由，下令奪去該儒生的應試資格，要他深刻反省撰寫小品雜文之事，才得以應召回朝廷。另外，更以此對上了年紀的老臣們進行追究。

在「只寫正確的文章」的敦促裡，隱含了王的悲傷。此後，亦不再對女色抱持絲毫關心。

「宮中沒有寡人特別偏愛的女子。」

越到治世的末期，王便越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而朝臣們也見證了王不帶任何一點私心地公平對待三位妃嬪，並將宮女們拒於千里之外的事實。

王不再對任何人敞開心扉。在前世子離世、到新世子誕生前的這段期間裡，即便立嗣之事已迫在眉睫，三位妃嬪之中亦無人生下兒子，王也不曾再讓任何一位宮女承恩。

此生中，唯一一位依循本人意願所選擇的女人和後宮，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一個曾令他以為自己再也無法感受到任何激情的女人，彷彿從最初就不存在般被徹底地遺忘，腦海裡模糊不清的印象，甚至到了必須刻意去回想，才能再重新被憶起的程度。

就這樣，十四年的歲月過去了。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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