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成為巫毒娃娃的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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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My Life as a Voodoo Puppet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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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領著女警往地下室走去，試圖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但綁在我手腳上的線依舊讓她非常不自在。她是個警察，很有可能早就知道基恩克里奧這個人，更何況上一次想要逮捕我們的警察被定義為"意外事故"，說明整個警察體系都明白他們惹不起基恩克里奧。當我帶著女警走到最後一階，克里奧正拿著拐杖痛扁瑪莉，原因大概就是之前說的那樣。

「先生？這位警察想要許願。」克里奧正忙著揮舞拐杖，沒時間來控制我，這是變成人偶之後，第一次可以在他面前正常說話。

他皺著眉看向那名女警，再看向我，最後低頭看著被他砸得七零八碎的瑪莉。

「噢！基爾派特理克警官，妳來早了，我們是約七點。」他笑著拿下頭上的帽子，伸手扒了扒亂糟糟的黑髮後再把帽子戴回去。他走過來用大拇指比著身後的瑪莉，對我甩了個頭示意我去把她清出他的視線範圍。

我點點頭，走過去抱起瑪莉。她很輕，可能是因為她的身體是中空的。我小心地把她放在角落，避免動作太大而造成更多陶瓷破碎。

「我知道，我提早下班所以就乾脆直接過來。」她雙臂交叉地看著巫毒店老闆，「我們有協議的，我保證不會調查你失蹤的店員，你欠我一個願望。」她乎略我死命瞪著她的眼睛。

這不可能，克里奧的影響力有這麼大？難道真的不會有人來找我嗎？我以為這個警察是我逃離的唯一機會，結果卻是推了我一把的幫兇。

「當然沒錯，親愛的，我知道我們的交易。」克里奧撥掉身上的陶瓷碎片，看著眼前的中年女人笑笑地說，「妳想要妳那寶貝女兒回來。」克里奧背對著我，那個女人內疚的眼神越過他的肩膀看向我和瑪莉。

「你可以做到，對吧？而且不會讓她變成你們兩個那樣的怪胎？」她指著我和克里奧。

這話真是傷人！把我和克里奧放在一起比較真是太傷我的心，如果我還有心的話。

「如果這是妳想要的，我可以實現妳的願望但這並不容易，我需要她的屍體，」克里奧越過警察走向樓梯，「還需要妳的協助，基爾派特理克警官。」他裂嘴笑著對她說，嘴上的縫線幾乎就要斷掉。

「為什麼不用你的小娃娃？」她嗤之以鼻地指著我。

呿…她還真敢說！瑪莉伸手拍著我的胸口安慰我，我氣得轉過頭不想再看他們。

「很抱歉，崔維斯沒辦法出去。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可以陪妳去，她的屍體必須帶回來這裡，否則我沒辦法施展儀式讓她起死回生。」克里奧的手指敲著拐杖，催著女警官動身。

「好吧。」她吐出長長一口氣，越過我跟著克里奧走上樓。克里奧轉頭看向我，手腳上的線倏地把我的身體拉直站好。

「崔維斯，親愛的，當個好孩子去把門鎖上，我一個小時內就會回來。」還來不及像個馬屁精一樣回答，克里奧已經匆匆離開 。

拿回身體的自由後我嘆了口氣，等到聽見前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我才轉身面對瑪莉。

「你可以趁現在去找找有沒有其他方法。」她拿起一些碎片開始拼湊原本的臉型。

「有其他地方可以逃走嗎？」我揚起一邊的眉毛問她。瑪莉對著我聳聳肩，看我像個白癡一樣。

「我有快95年沒有離開過地下室，我怎麼會知道？」她對我翻了個白眼。她說得也對，我無奈地走回樓上，回頭看著她笑了笑，瑪莉也許比我所有認識的人加在一起還要老，但依然還是有些小脾氣。

我走回樓上去執行克里奧的命令，鎖上店門之後我看著這個髒兮兮又到處都是蜘蛛網的地方，想知道除了前門還有沒有其他逃跑的路線。

我絕望地轉頭望著牆上的巫毒娃娃們，「你們有誰可以幫我嗎？」不意外沒人回答我，至少有問有機會。我決定再到克里奧的辦公室裡碰碰運氣，我打開抽屜還是沒找到有用的東西，怎麼連把剪刀都沒有？那他要怎麼剪那些線？

我坐在他的椅子上看著那些照片，拿起桌上的那張照片細細打量。雖然很舊又皺巴巴的，但不難看出是查爾斯和他媽媽。這是唯一一張沒有被破壞的照片，他一定很愛他的媽媽。我也真的好想我媽媽...。

我放下照片，臉埋進雙手中嘆著氣。手指順著臉往下摸到脖子上的縫線，內心深處有種想要扯掉縫線的想法，這樣我會死嗎？不過我也不能這麼做，那股神秘力量不會讓我有機會，所以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至少我知道和克里奧打架的話要攻擊哪裡了。

過了好一陣子，當他們回來時我已經像往常一般站在櫃台。克里奧打開門讓基爾派特理克警官帶著她女兒的棺材進來，泥土噴的地上到處都是，我不滿地哼著氣，等等又要打掃了。

「崔維斯，當個好孩子幫忙搬一下基爾派特理克女士的行李。」克里奧對我發出命令。我走過去抬起棺材的另一端，領著她慢慢走下去。到達地下室後我放下棺材，盡全力用我的鈕扣眼睛給基爾派特理克不滿的瞪視，她看著我侷促地鬆開手後退一步。

「我必須要在場…看嗎？」她環抱著自己遠遠站著。

克里奧走過去撬開棺材，低頭笑笑地看著裡面的屍體。我也靠過去瞄了一眼，沒錯，是個孩子的屍體，腐爛到不能再爛了，還好我已經失去嗅覺聞不到屍臭。

「這個嘛，妳不一定要在場，但是妳在的話對儀式會比較有幫助。」他笑著抱起孩子的屍體，放在那張我不久前也躺過的桌上。哈，接下來一定會很有趣。

基爾派特理克受不了的開始嘔吐，尤其是看見在她女兒身上鑽進鑽出的蛆蟲，再一次慶幸我聞不到那個味道。

克里奧開始動工，挺起胸膛對自己點點頭，他微笑著看向我並示意我靠過去，我順從得走過去挨在他身邊，讓他對著我說悄悄話。

「去把你剛剛放在我辦公室的人皮拿過來。」克里奧說完就站直身體，揮著手讓我離開。好極了，我現在還降級為跑腿小弟了。

我嘆著氣走上樓到辦公室，拿起所有他需要的東西，人皮、縫線、針…等等。確定拿齊之後我再次走回樓下，把所有東西放在桌上。克里奧興奮地對我點點頭，開始折著他的手指。

克里奧很擅長縫紉，不管是娃娃或是人類的身體。一定是他長期彈鋼琴的關係，手指非常靈活，動作行雲流水。若他沒有把我困在這裡當奴隸，我一定會好好跟他學習這門技術。他嘴裡哼著小曲，一邊把人皮放在腐爛的屍體上縫合，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基爾派特理克靠了過來，看見那些人皮揚起眉毛。保羅的皮膚很快就開始貼合她女兒的身型，膚色也漸漸改變，甚至還長出原本應該有的紅髮。克里奧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轉頭在地下室找著某種東西。

「妳要鈕扣還是玻璃眼珠？」他問。

「為什麼不能用原本的眼睛？」基爾派特理克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嚇得倒退一步。

「嗯，原本的眼睛太難了，玻璃眼珠和鈕扣比較方便。我向妳保證，沒有人會發現的，當然我是指玻璃眼珠。」克里奧微笑著解釋。基爾派特理克並不欣賞他的幽默，她看起來也不是那種會聽人胡說八道的類型。

「好吧，那就玻璃的。」她雙臂交叉站在旁邊，腰際上的配槍微微晃動。我瞥了一眼，上一次搶匪已經示範過了，用槍也殺不了克里奧。

聽見基爾派特理克的妥協，克里奧從口袋掏出一對玻璃眼珠，小心翼翼地放入女孩的眼睛窟窿。

她很年輕，可能只有七、八歲，跟奧莉維亞差不多。我忍不住猜想她是遭遇了什麼事情，脖子上的彈孔大約就是死因，但是誰開的槍呢？不過有克里奧在，我並不擔心兇手會逃過一劫。

克里奧戲劇性地拍了拍手並退後幾步，「現在，她的母親是否願意上前獻出她的鮮血？」臉上掛著慣有的微笑。基爾派特理克走上前看著她的女兒，臉上溫柔的神情看得出來克里爾的成功，幾乎復原她女兒生前原本的模樣。她對著克里奧點點頭並伸出一隻手給他，克里奧拿起一根針，深深地刺進每一隻手指，鮮紅的液體源源不絕流入女孩張大的嘴巴。

一兩分鐘過後，桌上的屍體產生明顯的變化。一開始看著還像個蠟像，但是隨著口中滴入的血液，女孩漸漸恢復血色並開始呼吸。哇嗚，他真的能實現任何願望，還沒有基恩克里奧做不到的事情。

「蘇西。」基爾派特理克驚呼地看著女兒坐起來。蘇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急促地呼吸。突然伸手摀著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要阻止血繼續流。沒有摸到任何液體，她抬起頭看著她的母親，呆愣地眨著眼。「蘇西，是媽咪阿。」基爾派特理克跪下來抱住她的女兒，親吻著那張幾分鐘以前還正在腐爛的臉。

「媽-媽咪。」蘇西輕聲地叫了一聲，小小的手臂環抱住基爾派特理克。

真是溫馨，不過也就這五秒鐘而已。

「媽咪為什麼要殺我？」蘇西突然開口說。我揚起眉毛看著克里奧正一邊後退一邊笑得像個瘋子，不確定他做了什麼，但我決定也跟著退後比較保險。

「妳說什麼？」基爾派特理克急忙推開蘇西的擁抱，雙手放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寶貝，妳在說什麼？我-我沒有傷害妳啊。」她一臉驚慌地環顧四周，但蘇西的玻璃眼珠直直地瞪著她。

「我下樓的時候聽見妳和爸比在吵架，妳開槍射了爸比。」蘇西死板的陳述她記憶中的經過，慢慢爬起來站在桌子上，「我開始哭的時候妳也開槍射我。」伸出一隻手指，指控性的對著她的母親。

「妳-妳應該在睡覺的！」基爾派特理克慌張地後退，克里奧突然笑著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無視她不耐煩地想要甩開他，強迫她待在原地。「我要-我必須要讓他看起來像搶劫！」她大聲喊著，用盡力氣對抗克里奧壓在她肩上不科學的力量。

「媽咪妳說謊！妳總是告訴我說謊是不對的！」蘇西的聲音越來越扭曲，張大嘴巴露出一排又一排尖銳得跟針一樣的牙齒，「妳殺了我還對我說謊！」她憤怒地嘶吼著，從桌上跳起來撲向基爾派特理克，在她母親的脖子上大口咬下一片肉。跌在地上的兩個人不停地發出怒吼和尖叫，克里奧跨過還在啃咬母親的蘇西。

「她可沒要我讓蘇西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他笑笑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轉身和我一起欣賞眼前的進食秀。「你的父母似乎還在瘋狂地找你，也許哪一天他們也會來找我許願，希望到時候他們的用詞會是正確的。」他咯咯地笑著，一掌拍在我的背上隨即轉身上樓。

我站在原地盯著蘇西好一陣子，不是動不了，是我害怕上樓。

突然一個東西滑到我的腳邊，撞到我精美的小皮鞋，低頭一看差點沒嚇掉我的鈕扣眼睛。一把折疊刀！我抬頭看向基爾派特理克的屍體，瑪莉正翻出她口袋裡的所有東西。

「好好藏著。」語畢她繼續研究其他可用的東西。我彎身撿起折疊刀，感受手中冰冷的觸感，我多麼想要馬上砍斷手腳上的線，但是我知道必須要等克里奧不在店裡的時候。看來還要多玩幾次等待遊戲，希望到時候我的理智還沒完全消失。

等蘇西把她母親全部吃下肚之後，我帶著她走回樓上。克里奧秉持著不浪費任何資源，把蘇西變成一隻巫毒娃娃，一起陳列在牆上。事情的經過就是基爾派特理克的丈夫和女兒都是死於搶劫意外，但基爾派特理克卻在丈夫死後得到一筆豐厚的保險賠償。

哼，真是人民保母的好榜樣！

警察這個選擇已經不用考慮，我仍然被困在這裡，但至少我有武器了！我不會冒險告訴你們我藏在哪裡，只希望很快就有機會可以用到它。

儘管這只是邁向自由的一小步，但總歸還是踏出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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