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討論] 刻在你心底的名字，BIRDY觀點

感覺電影版快要變成 同人文 創作了

「張家漢！你可不可以不要是咖仔？」
眼淚不聽使喚地流出來。本以為完美的計畫徹底失敗，我以為可以掌控一切，卻錯估了對方的勇氣。結果是自己先把底牌掀出來，已經無計可施了，只剩哀求。

「咖仔又怎麼樣？咖仔很噁心嗎？你覺得咖仔很噁心的話，當著我的面說出來啊！」
你有說出口的勇氣，敢於面對世界崩塌毀滅，我怎麼會以為這點傷害會讓你卻步！不像我只會躲在玩世不恭的外衣下掩飾真心。你說的對，我不敢，不敢說出愛。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美好，充滿太多惡意、誤解與攻擊。那荊棘的道路我走過，不希望你也下地獄，你怎麼不懂？
我怎麼會如此傷害你？無話可說。你那單純明亮的眼睛濛上淚珠，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決心，衝出家門。

「張家漢！你要去哪裡？」
事情怎麼走到今天這地步？我不知道。騎著腳踏車追著他的背影，白色的制服襯衫被風吹起，像是用考壞試卷做成的紙飛機，在黑夜中顯得渺小，隨時都會消失....。我不要，不要你消失。腳下踩得更急。

「張家漢！你到底要去哪裡？」回憶如轉動的車輪，一幕幕回來了，那些生活中的單純美好，一起參加的軍歌比賽，一些做過的瘋狂傻事、騎車淋雨夜衝、跑進電影放映室偷海報、看藝術電影、聊心儀作家、聽喜歡的音樂....，半夜爬上床分食核桃、急切分享彼此生活點滴，仿佛要彌補相遇前錯過的十多年時光。曾經我們那麼親密，為何今日卻變得如此？

從哪裡開始的，到底？也許從相遇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因為你總是那麼認真地對待所有事情。
二年級轉學的我，在無人認識的高中泳池邊，遇見主動搭話的你。
「二分四秒，我破紀錄了。」
「你是笨蛋嗎！如果死了怎麼辦？」
你那過分認真的表情，讓我忍不住笑出來。怎麼會有人自己憋氣把自己淹死呢？又幹嘛要那麼擔心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我真的不懂。

然而，你的認真卻變成我平淡生活中的出口，因為你會擔心我被舍監被抓到、被大巴欺負、被教官處罰....。或許是因為你緊張的表情太有趣，才讓我想做這些瘋狂的事情，在查寢時溜進你們房間借肥皂、爬上你床分享核桃、翻牆出去買東西、尿溼髒頭的車....，又或許因為你總會適時地拉住我，像恆星用引力抓住行星不致脫軌，我才能夠安心地瘋狂。雖然不確定你懂不懂我，但我知道，你是可以一起做傻事的朋友，可以陪我一起去看看世界朋友。

現在回想，應該是那次的台北之旅開始的吧？謁陵時你依然一貫地可愛，相信只要被大家喜愛的就是好人，聽著你的禱詞、偷看你認真祈禱的神情，其實我心底忍俊不住，難道不被大家喜歡的就是壞人了嗎？也許他們只是有點不同，就像在中華商場的天橋上看見同性戀，明明甚麼也沒做，卻會被警察帶走，學弟瘦瘦也是，甚麼都沒做就要被大巴他們打。難道只是因為不同、就不是好人嗎？那麼瘋狂如我也是壞人了吧？世界如此複雜，不如你想像的單純。看著電影《鳥人》中AL並不因為BIRDY的瘋狂而歧視他，努力地想將他帶回正常社會，我會有這樣的朋友嗎？眼眶一紅，我低聲地問了你：「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樣？」認真的你思索半天沒答話，我害怕答案不是我想要的，於是閉上眼睛假裝睡去。即便如此，我還是能感覺你的靠近，灼熱濃厚的鼻息噴在臉上....，如果沒有那個煞風景的服務生進來整理桌面，你會吻我嗎？你為何想要吻我？難道你會吻每個朋友嗎？我在心中思索了千百種可能卻沒有答案。
是夜，讓人越想越多越想找答案。於是我問你，你看三毛嗎？「如果你給我的，跟你給別人的一樣，那我就不要了。」我想聽見你的誠實，想知道在你心裡我是與眾不同的，然而你只是訕笑地回應我又懂愛情了？是啊，我不懂，但你就懂了嗎？。世界需要更多的愛跟關懷才能顯得美好，我不懂，你沒接住這顆球，是不願意而裝傻、或著根本不懂？順著你的脈絡，我再次試探：「反正我跟你本來就不能生。」依然沒能打動你這根木頭。所以你說，是誰先開始的？

「張家漢！回去了啦！你比我還瘋你知不知道。你再走，我不理你了。我說真的。」你不回應，決絕地，向著遠方奔去。換巴士，換火車，換渡輪。你可以不理我，但不能消失，我不能接受沒有你的世界，難道你忘記我們曾經有過的美好回憶？從台北回來後的我們更加親密，幾乎形影不離，繼續做著各種瘋狂小事：你曾拿考壞試卷當圍兜，替我剪出狗啃般的短髮，還直呼好看適合；也許你永遠不會明白，為何沒有髮禁了我還要留著這樣的短髮，也許有一天我會放任頭髮瘋長宛如米粉，但那必然是為了忘記你，忘記我們曾經一起有過最美的夏日，那時你對著我說：「如果有一天你做導演了，那我就幫你的電影寫歌」，但其實當時我更想問出口的是：你還要折磨我到幾時？難道你這傻瓜到今天還不懂嗎？

「你什麼時候理過我！告訴我！你甚麼時候理過我！」我甚麼時候不理你？我一直都把你，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啊。我只想陪著你直到世界末日，但我不願意見你吃苦，我不願你那單純的眼睛蒙上陰影。是大巴讓我明白，我們之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光是我們的小心翼翼地親密就足以引發繪聲繪影的八卦傳聞與霸凌攻擊，如果真的在一起將遇到多少困難？從台北那晚起，我等了你一年，既然你始終沒有繼續向前踏一步，那麼，或許各退一步保持距離會更好吧？然而是你，張家漢，為何決定在我決定要撤退後，才開始撩撥心弦、燃燒你的情感？你選擇告訴班班我最愛吃的是綠豆椪，讓她代替你拿給我，為何又要去告發氣球是我送給班班的？晚安，是你我之間的密碼，為什麼你還是不懂？我多麼害怕失去你，卻又無法示愛，只能用各種小事絆住你，創造屬於我們的回憶。

出車禍的瞬間，我腦中浮現只有你的面容，如果這是人生終點，我希望最後陪在身邊的人是你。但我怎能告訴你，即便跟班班在一起，我對你還是有那麼強烈的情感？我對不起你，因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是想起你，枉費你將我交給班班。或許，我們不要再繼續那麼親近比較好，那我就不會太想念與你一起的時光，我只能用弄壞你車子的罪惡感逼自己遠離你，不再麻煩你。雖然決定不要理你，但身體卻很誠實，在你手中流露了慾望，忍不住吻了你，既然等不到你主動，就讓我自私地主動一次吧。但吻完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已經決定遠離你了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太多的千言萬語，都只能用三個字來表達，雖然我多希望那時說出口的是：我愛你。我從來沒有不理你，但我允許你不理我，因為那是我唯一能保護你的方式，唯有不理我，你才不會被大巴他們霸凌，才能繼續維持單純美好。

「我只想走到一個沒有你的地方，不行嗎？」
「你走不了的。」如果我的存在讓你純真的眼神蒙上陰影，那只有我離開，才能讓你救贖，讓你的歲月繼續靜好，我的世界崩塌毀滅。一但下定決心，反而不再思前想後地顧慮太多，然後，那的確是愛情，雖然短暫卻璀璨，我們擁有了彼此。海水一直漲，多希望那就是世界末日，如此就不用體會分別的痛苦。或者，只有我痛苦，因為他將計數著著聯考後兩人再次重逢的日子而露出微笑，只有我清楚地知道，那一天不會到來，當我將自己赤裸而不加掩飾完全地交出去後，世界太殘忍，將我撕成碎片無法縫合，只能慢慢地腐爛直到死亡。然而在死亡之前，我會懷抱著你的愛繼續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