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祖母說的恐怖故事：敲敲(上)

原文網址：
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fdw8v8/my_grandma_used_to_tell_me_scary_stories_when_i/

原文標題：My grandma used to tell me scary stories when I was little. There’sone I only just remembered.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尚未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翻譯時為語句通順有稍作修改，若有錯誤或誤解原文的地方，還請不吝提出。

------------------------------------------------------------------------------

My grandma used to tell me scary stories when I was little. There’s one I
only just remembered.
小時候，祖母會跟我說恐怖故事。我剛想起一個故事。

回憶開始慢慢浮現。

緩慢、一點一滴。我不知道是因為寫下祖母說的那個故事，還是因為妻子終於說服我接受諮商－－無論原因為何，記憶正在復甦。

童年的回憶。與祖母有關的回憶。她在我睡前所說的故事的回憶。

看吧，我就知道還有別的故事。還有別的故事曾嚇到年幼的我。但青春期前的回憶如同漆黑的海岸；只有些許碎片沖刷上岸。

然而，現在漸漸清晰了。遮掩住黑暗島嶼的陰影終於被迫撤去。

重點是，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想看見那些曾被藏起的過去。

*

當祖母告訴我奇妙敲敲時，我肯定才七歲左右。

當時，我的房間在父母的第一間房子後側，我蓋好被子躺在床上。祖母坐在我腳邊。

我在哭泣。我不知道什麼事讓我傷心，但記得自己淚眼矇矓、流著鼻水。記得自己不斷用舌頭碰觸嘴唇上的傷口。記得祖母皺起眉頭。那表情半是擔憂、半是別的情緒。

她為我拿了張衛生紙，擦了擦我的臉，起身走離床邊。她走向房間對側的櫥櫃。

那個櫥櫃，我記得非常清楚。在我們搬到第二個家前，那個櫥櫃是許多無眠夜的來源。許多惡夢。我會想像各種與其有關的事。我會清醒地躺在床上，有時甚至維持數個小時，雙眼一直盯著櫥櫃，確保門仍舊關著。確定門緊緊關著。只要闔上眼睛時聽見房子某處傳來吱嘎聲，我就會覺得是櫥櫃的門發出聲音。遙遠彼端有東西試著開門，動作輕柔，得以在我睡著時穿過門並抓到我。

我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這股恐懼。即便只有七歲，我也知道這念頭很蠢。寶寶才會怕這種東西。但當我看見祖母站在櫥櫃前，將滿是皺紋的臉頰貼向木板時，我發覺自己渾身緊繃。即使燈都亮著。即使有個大人與我一起待在房裡。

當祖母閉上眼睛並開始喃喃自語時，我得克服自己大聲呼喊爸媽的衝動。

「祖母？」我能聽見自己聲音中的不安：「祖母，你在做什麼？」

她沒有回應，過了數秒鐘，她都只是閉著眼睛，持續細語。

接著，她猛然轉頭面向我。面帶微笑。當她走回來，用慣常的姿勢坐在床角時，我知道故事時間到了。

「我跟你說過奇妙敲敲嗎，親愛的？」

我搖頭。

「沒有？嗯，也許我該等你大一點後再說。奇妙敲敲可以很美妙－－能帶你看見連夢境都無法創造出的景象－－但也可以很……嗯，很危險。」祖母將目光轉向房門。「說真的，
也許下次再說吧。我該回家找你祖父了，而且我不想嚇到你……」

她開始從床上起身，但我阻止了她。

「不，別走，祖母！什麼是奇妙敲敲？」

祖母的藍眼睛閃爍。她猶豫了一會，又坐回床上。

「奇妙敲敲是我朋友在年輕時教我的老把戲，」她開始說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也不是每個人都想這麼做。你必須很勇敢、很謹慎、很……嗯，奇妙。」祖母對我微笑：「
像你。」

我看著她從羊毛衫的口袋中拿出兩顆糖果，並遞給我一顆。我已經刷好牙，也知道如果媽逮到我睡前吃糖肯定會殺了我，但這是我和祖母獨處的時間，媽和爸一起待在樓下。她永遠不會知道的。我拆開包裝，將糖果丟進嘴裡，黏黏的薄荷糖滑過舌頭。嘴唇上的傷口微微刺痛，但我忽略它。

當祖母再次開口，她壓低聲音。

「我剛剛在你的櫥櫃的門上用了魔法咒語。只有少數人知道的祕密咒語。你知道這些咒語可以做什麼嗎？」

我搖頭。

「能將門變成窗戶。一種通道。重點是，親愛的，你生活的這個地方－－你住的房子、你去的學校、你和母親周末時造訪的城鎮－－不是唯一的地方。還有別的空間。如果在我下了魔法咒語的櫥櫃門使用奇妙敲敲就會看見。你就能看見那些別的空間。」

我盯著祖母看，認真聽她說的話、吸收這些話。薄荷糖已經在嘴中融化，但我忘記吞下。

「現在仔細聽我說，」祖母繼續道：「因為這裡最重要。打開窗戶的方法是使用奇妙敲敲，但你必須敲對。在門上敲七下，這就是要做的事。七下。不多不少。接著開門。你沒辦法走進門裡，但會看見令人驚喜的景色。」

我吞了口水：「什麼景色？」

「我不知道實際的名字，但教我奇妙敲敲的女人自己幫它取了個名字。她稱呼它為『月球表面』。敲七下你就能抵達月球表面。我可以試著描述景色，親愛的，但我真心覺得自己做不到。你得親眼見識。只能說這是我人生中見過最美麗的東西了，相信我，我可看過不少事情。」

祖母從羽絨被上拿起糖果紙，放回口袋裡。她把手放到腿上，似乎準備起身，但她停住了。

「我說要敲幾下？」

「七下，祖母。」

「沒錯，七下。別忘記了。如果你敲錯以後開門……」她望向櫥櫃，皺起眉頭：「嗯，只
要確定你別敲錯次數就好，好嗎？」

「好的，祖母。」

「還有，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

「如果你真的不小心敲錯次數－－特別是十三下左右－－無論如何，不要開門。可以嗎？別開門，不管你聽見對面傳來什麼聲音。你絕對不會想開啟通往『闇地』的通道。」

感覺像有冰冷的手指滑過我的背。我看著在房間遠處陰影中櫥櫃關著的門。「什麼是闇地？」

祖母站起身，走向我，並傾身親了我一下。

「你不會想知道的。」她低語。

*

下一週我都在避開櫥櫃。

我完全不走近櫥櫃，甚至試著完全不看過去。盡力將祖母的故事推離腦中。

這並不容易。一旦我單獨待在房裡，屋子寂靜無聲，我就能感覺到某種……拉力。像有人
要你別看向某樣東西，突然你就超想快速撇一眼。類似這種感覺，但也不太一樣。更強烈。

有時，晚上我躺在床上，櫥櫃幾乎重壓在我思緒上。沉重、靜止的能量。讓人無法放鬆，讓我想握緊拳頭、咬緊牙關。轉身背對櫥櫃時就會渾身發癢。像毛孔中有細小、看不見的蟲子。這讓我難以入睡。

當我終於睡著，就開始作夢。

有時夢境愉悅而飄飄然。我會夢見自己在雲朵上，在五顏六色的光線中穿梭。飛過無垠的星海。醒來後，我覺得開心又安全，像媽媽擁抱我並搓揉我頭髮的感覺。

但其他時候，我會做惡夢。

那週做過的惡夢是我記憶中最可怕的夢境。嚇人、匆匆一瞥下模糊的畫面。這些畫面讓我尖叫著醒來，被汗水浸溼的睡衣黏在背上。

當下我不記得夢境本身，至少不完整。

但每次醒來，眼前都有相同的殘存畫面。

被濃厚、令人窒息的黑暗包圍。四處都是濃密的陰影。我看不見，但知道自己站在某個廣闊空間的中央。風在周圍呼嘯，回音陣陣，我想要開口呼救卻做不到。

因為我知道自己並非隻身一人。

*

聽完祖母的故事，一週後，我使用了奇妙敲敲。

那天是星期六晚上，我學校裡的朋友提姆．雅各來造訪。我們一起過夜。

距離最後一次見到提姆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但我仍能想起他的樣子。他比我小一個月，卻一直都看起來比較年長：高大肩闊的孩子，有著綠色眼睛和亂糟糟的金髮。臉上總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提姆是我們那個學年的人氣王之一，正常來說他不會與我有所交集。但我們的爸爸們是老朋友，因此我們從小就認識了。提姆常常提醒學校裡的其他孩子，他是被迫和我一起玩。

「你什麼時候才要在房裡裝電視？或電腦？」提姆穿著睡衣，跳上桌邊的椅子。他在玩我的桌燈，開開關關。他的臉亮起、消失，又亮起。

這不是提姆第一次問這種問題。每次在我家過夜，他都不斷抱怨我什麼都沒有。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電動。我有桌遊，也有書本，但提姆對這些東西毫無興趣。

「你知道我媽不准。」我低聲回應。晚上十點了，我們都輕聲細語。九點就該睡覺了，而且媽已經上樓警告我們別再說話了。從過往經驗來看，我知道一次警告就夠了；媽很容易發火，如果不夠小心，她的怒火可不容小覷。

但只要聲音夠小，我們就很安全。爸媽一起在樓下客廳看電視。看電影。細微的笑聲不時傳上樓。只要我們不要太大聲就不會被他們聽見。

我謹慎地看向提姆，他還在玩燈。他很煩躁。整個晚上，他都沉默寡歡，無論我建議做什麼事都只給我白眼看。這是個警訊。認識他這麼久，我知道他無聊時就會變得很粗暴。粗暴且刻薄。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提姆說，眼睛盯著桌燈。他的聲音緩慢而仔細，隨著燈的開關一字一句說道。

「我在想，」按。亮。「你媽，」按。暗。「是個婊子。」按。亮。他在「婊子」加重語氣，享受說髒話的感覺。享受使用成人用語的感覺。

接著他的眼神越過房間看向我，綠眼睛鎖定在我身上。而我自己的眼睛發癢，突然必須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我避開提姆，看向別處。我的目光發現了櫥櫃。

「我知道我們可以做什麼了。」我突然道。

提姆隨著我的目光看了過去。「我再也不要玩你的蠢桌遊。」他說：「那是小朋友的玩意。」

「不，不是無聊遊戲。那是我－－」我打住：「那是某個人告訴我的秘密。」

「哦？什麼秘密？」

提姆仍有些防備。但同時，我確定自己已經引起他的興趣。這是提姆心情不好時的最佳武器：轉移話題。如果跟他爭吵或反對他說的話，他只會更想作弄我－－但如果能把他的注意力轉到其他東西上，大概就沒事了。

「簡單來說，這是某個人教我的奇妙敲敲，」我說：「如果我對櫥櫃的門使用奇妙敲敲，然後開門，我們就能看見很酷的東西。」

提姆翻白眼：「喔，是喔。」

「真的！是一個……巫婆教我的！她在門上施展魔法！現在只要敲敲門，我就能帶我們到
任何地方。」

提姆從桌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桌燈照亮他的臉，半笑半怒。「這是我聽過最蠢的事了，」他說：「你也很蠢。不然這樣吧，不要敲門了，讓我敲你的頭好幾下，如何？」

他朝我前進一步，而我緊張起來：「如果你怕到不敢試，我也能理解啦。」

我知道這是個危險賭注。我一說完，提姆就停了下來。「去你的我為什麼會怕？我什麼都不怕。」

我聳肩。「這個嘛，巫婆用的咒語是很危險的。真的很危險。例如，如果我們搞錯次數，敲得比該敲的次數多，就會跑到不好的地方。」

提姆的目光看向櫥櫃，又回到我身上。他的表情難以辨讀。「等等，原本應該敲幾下？」

「七下。」我很快說道：「七下，我們就能到很棒的地方。但巫婆說如果我們敲錯次數－－尤其接近十三下的話－－門就會通往別的地方。通往可怕的地方。」

提姆不再滿臉怒容。他再次看向櫥櫃的門，微微皺著眉。幾秒後，他聳肩道：「好吧，去吧。試試看。」

我鬆了一口氣，但隨著我轉向櫥櫃，短暫的放鬆隨即消失。櫥櫃距離我好幾呎，在桌燈光線之外。在陰影之中。把櫥櫃想像成櫥櫃以外的東西實在很蠢。小寶寶才會怕。但再一次……

再一次，當我看著櫥櫃，我想起這週做過的夢。那些惡夢。祖母前一週說的話再次飄回腦海。

如果你敲錯以後開門……

祖母警告我別敲錯次數時，臉上掛著的不是說故事的表情。她換上了嚴肅的表情。我很確定。她是認真的。還有，她說敲十三下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你真的不小心敲錯次數－－特別是十三下左右－－無論如何，不要開門。可以嗎？別開門，不管你聽見對面傳來什麼聲音。

我渾身發抖。但沒關係吧？我只要確定自己敲七下就好。邊敲邊數，輕鬆愜意。

我深吸一口氣，往前走向櫥櫃。感覺提姆的眼睛緊盯著我。在聽力範圍的極限，我聽見笑聲從樓下的客廳傳來。

沒事的，我對自己說，爸媽都在樓下。而且不會有事情發生的，對吧？祖母不會真的能對門施展魔法。

「繼續啊，」提姆說：「如果你要做那個奇妙敲敲或其他狗屁東西，就給我做，可以嗎？不要呆呆站在那裡。」

我無視他。我已經站在櫥櫃的正前方了。我能再次感受到那股不安。那股壓力。睡衣下滿是雞皮疙瘩。只是房間裡有點冷罷了，什麼都沒有。但再一次……

再一次，我知道事情遠不只如此。我能感覺到，一股重壓在腦裡形成疼痛感。眼睛後方的拉力。我往前走，右手握起拳頭，感覺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叩。

我用拳頭輕輕敲擊木板。聲音沉悶而空洞。

叩。

提姆出現在我眼角餘光中，他走到我旁邊。

叩。

在遠處，我聽見細微的聲響。

叩。

一開始，我以為是樓下電視的聲音，但－－

叩。

－－接著我覺得可能是從房間窗外傳來的，然後－－

叩。

－－感覺聲音就在我周圍，然後－－

叩。

終於，當我的拳頭在門上敲了七下，我明白了：呼嘯聲。微弱、低沉的嗡嗡聲。是從櫥櫃裡頭傳出來的。最後一次敲擊的回音消散，消失在門後的噪音中。我渾身發毛。

我往前踏，幾近呆滯，手往前準備抓住門把。

接著我感覺自己被推到旁邊，提姆越過我。

砰！砰！砰！砰！砰！砰！

在有機會阻止甚至呼喊他前，提姆已經在門上又搥了六下。

總計十三下。

櫥櫃內，呼嘯聲停下了。

提姆伸手抓住了門把。

***

--

The Blacklands我好想翻成黑暗大陸(

--

　　謝謝～

　　是的，同一位祖母XD

　　Who's there~

　　阿嬤還是很疼孫的啦XDD

　　阿嬤！！！

　　每個故事都需要一個屁孩>.^

　　對！！謝謝您！！已修正！！

　　想起dumb ways to dieXDD

　　好喜歡大家的推文<3

　　我努力這兩天翻完！

　　哈哈哈XD 媽媽很辛苦，小孩老是做惡夢

　　阿嬤：要聽我說故事嗎^^

　　阿嬤：>.^

　　謝謝～

　　孫子：我是無辜的Q_Q

　　謝謝推推！

　　但酷拉皮卡還沒到啊XDD

　　歡、歡樂送？

　　謝謝推推！

　　阿嬤表示這是作者的鍋

　　謝謝～

　　最強的存在！

　　[求助] 婆婆一直跟小孩說恐怖故事......

　　謝謝～

　　謝謝推推～

　　謝謝～

　　洗澡那篇主角10歲，這篇是7歲的故事～

　　阿嬤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

　　恐怖版的XDD

　　阿嬤：誰？

　　陰影大到直接掩埋回憶了QQ

　　怕Q___Q

　　謝謝～

　　謝謝～

　　哇，好開心>//////<　謝謝您>//////<

　　阿嬤表示她自有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