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新聞] 改革變政治恐嚇 當教師淪為白色恐怖下的

分享我的朋友被送校事會議，決議啟動調查，後來又不調查簽結的過程。

------以下故事主文 第一人稱敘事方便閱讀------

班上有家長認為孩子在校遭受霸凌，多次透過各種管道向學校反映未果。行政部門因應壓力，"建議"學校啟動學生間互動調查程序。隨著調查展開，參與調查的資深人員在訪談後向行政端提出一項「口頭建議」：導師也應納入調查。

這位資深人員在”霸凌調查界”頗有聲望，加上事件早已傳至校外，在缺乏正式檢舉書與
明確事證的情況下，校方於上級建議下，決議召開內部程序會議，以處理這項「建議」。

於是，我成為該校第一位送進校事會議程序的教師，事由「疑似師對生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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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例加上主責承辦校事會議的是新手行政，程序混亂可想而知。經過多方爭取，我才取得該位調查人員轉述之指控內容，得以於會議中自我辯護。我花了數晚整理出數千字的書面答辯，列舉事實、時序、並檢附相關紀錄。

會議上校長不在乎這些，極力安撫我，說當然相信我，不過 ”送調查才能證明我的清白
”，讓家長服氣；並保證會選擇最公正、最友善的單位來調查，若調查結果對我不利，學校也會設法「彌補」。

我反問：是否確認家長真有意對我提出指控？若有任何懲處決議，我將循程序申訴，必要時訴諸司法。

後來我被請離，留下與會者表決。據轉述，票數為3比2，決定交由調查小組處理，其中校長、社會公正人士、教師會代表贊成，行政代表和家長代表反對。對，你沒看錯，教師會代表贊成送調查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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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家長有事跟我聯絡，我回應不宜再有私下聯繫，因為我已經被送校事會議調查了。

家長很吃驚，他以為所有的霸凌調查是絕對保密的，不會有人知道，班上同學不知道，導師不知道，更沒想到會牽扯到老師。

家長簡訊道歉，來電口頭道歉，還想要到校當面跟我解釋。我淡淡的說不適合。

從家長開始四處”陳情”至此，已經數個月了，我在班上一直裝沒事，部分同學有耳語，
我也裝作不知，要他們保密不要談論。

接下來事情往更糟的方向發展，孩子開始拒學，家長質疑為何導師會被納入調查，為什麼班級有同學知道他們投訴生對生霸凌。

我無心理會這些事，要會考了，有更重要緊迫的事情需要處理。校事會議決議要送調查，就讓他們送吧，剛好借坡下驢，完全不用再管這些紛紛擾擾，班上只有部分同學知道他們投訴被生對生霸凌，沒人知道我也被調查。從初入班開始，為了這個孩子和家長，我付出的心力和時數相當可觀，雖然事情演變至此結局是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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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紛擾繼續產生，攪動班級氣氛；調查小組遲無法成立，據說沒人有意願要接。

會考過後，我心想再幫一把，希望讓孩子和家長和解釋懷，在畢業前完滿此事。我向長官表達說希望能召開協調和解會，大家坐下來在公證人前好好的把事情講開來。家長先前的處理模式是不斷的向其他人控訴，在B面前控訴A，沒有效果後就在C面前控訴B和A，依此類推。我覺得把A、B、C和家長一起找來，在公證人面前處理才是治本之道。

長官說他不適合扮演這樣的角色。我後來才懂，原來他也是被控訴的E。局處端是被控訴的F，還有議員G、教育部H等。

經過多番協調，終由學生事務單位出面召集會議。過程中，家長數次向我致歉，我亦坦承未能即時理解其焦慮與處境，雙方各退一步，達成初步共識。

最終，家長簽署文件，表明無意願檢舉師對生霸凌，我亦提交完整答辯說明書給校事會議，內容涵蓋三年來相關互動、溝通紀錄，總計逾六萬字。

會議再次召開，確認不進入調查，無任何懲處，正式結案。

至於學生間的衝突調查，據說拖了近一年仍未終結。家長對「霸凌不成立」的調查結果仍持異議，持續申訴。

最難熬的，不是那些文字，也不是答辯本身，而是在孩子人生重要階段，我卻不得不將時間與心力投注在防守、澄清與制度應對上。

----------以下我聽完後的感想--------

1. 根據《教師解聘不續聘停聘或資遣辦法》，啟動正式調查應有「檢舉書」與「具體事證」作為前提，且理論上「具體事證」應由提出控訴者準備，而此案兩者皆無。

2.為何會進入調查？「局端建議」和「校長指示」是關鍵。那都是政治策略，與事實如何無關。別人有沒有這樣，承辦人員忙不忙都不是重點，是否符合程序正義也沒關係，火不要燒到自己身上最重要。

3.校內教師組織搞不清楚狀況，不瞭解法規，調查程序法理，認為交由習慣有罪推定的調查小組，就可以證實清白，但此種「被動服從」實質上助長了濫權。

4.被指控的教師如何應對？請參考前一篇 chen2323 冷凍魚大的文章，我的朋友可以提供數萬多字的溝通記錄，基本上就立於不敗之地。補充一點，更重要的是，教師要主動瞭解法規，注意被控過程的程序問題，事實總是難以釐清，程序才是關鍵。細看《教師解聘不續聘停聘或資遣辦法》，如果完全符合程序，也不是什麼惡法，問題是執行的人不守法，不按照程序規則，便宜行事的處理，才會讓校事會議變得濫開，家長變得濫訴。

5.延續上一點，選擇性辦案的原因很多，但多數濫啟程序不是為了整肅異己，而是行政對風暴的本能反應。真正促成收場的，並非體制良善，而是當事人不願吞下去、堅持到底，讓行政單位覺得繼續拖延反而代價更大。

先分享故事到這邊，大家有什麼問題或看法的歡迎留言，我的朋友滿樂於回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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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規的訂定就是朝有罪推定的方向進行，要調查小組大費周章後說無罪， 就等於要檢察官調查局查半天後說查無不法不起訴。 這跟檢察官調查局設立的宗旨違背，所以有罪推定是可預期的。

家長的指控必須要有明確證據，審查這個證據的是校事會議。 所以能避免進入有罪推定的調查程序的，就是校事會議的討論與決議。

朋友的故事發生在大媽市。大媽市局端對於這類情事的標準滿詭異的， 個人判斷是，只要有可能上新聞，一律斬殺。

很難吧。我只想到民法上侵權的概念，前提是必須證明對方的故意， 以及與自己損害間的因果關係。

行政與家長代表被朋友說服，教師代表被校長說服。 社會賢達是校長邀的，當然配合校長，所以3：2。

不需要。體罰認定很寬鬆的。

朋友的故事告訴我們，不是黑不黑的問題，而是「明哲保身」或其他「私利」在前時， 別人的死活並不重要。 朋友之前還被校長多次邀請擔任主任，在校長期擔任教評考績委員，資歷備份都很高呢。 說送就送。校長不送就等著自己被投訴（其實已經被投訴沒積極處理了）。